“有有有,您先坐这边烤烤火,老赵,把你那袋黄酒热一杯拿过来,快点。”潘贵忙指着一处篝火,一边示意李苒,一边扬声叫人。
靠近小溪的一处篝火旁,谢泽盘膝坐在张白色毛皮上,抿着杯茶,从李苒出现在视线内起,就冷眼看着她。
看着李苒摔下马,看着她爬起来,看着她抖着腿走到篝火旁,跌坐下去,接过热酒,大口大口的喝着。
“把她叫过来,我有话问她。”谢泽看着李苒一口气喝完那半缸子酒,吩咐了句。
“是。”小厮石南答应一声,小跑过去,到李苒身侧,传了谢泽的话。
李苒双手撑着地,站起来,跟着石南走到谢泽那堆篝火旁,看了一圈,在谢泽那块毛皮两步外,跌坐下去。
谢泽微微侧头,看着李苒裹的零乱不堪的一身军服,满头已经半干的泥块,以及,青白无人色的脸。
“给她点吃的。”谢泽吩咐了句。
今天负责打理晚饭的桑枝刚选上来不到一年,听到吩咐,急忙看向石南。
石南冲他打了个手势,桑枝会意,将谢泽刚才吃的野鸡汤熬的粥盛了一碗,以及刚刚烤的黄羊肉,拌的野菜,放到托盘里,送到李苒面前。
李苒端起碗,专心吃饭。
这粥熬的极好,羊肉烤的外焦里嫩,野菜拌的爽口无比,简单却绝对不简陋。
这份底蕴,这些小厮,可不是说有就能有的,这是谢家对他的供奉吧?
李苒将粥和菜吃的干干净净,意犹未尽,她还能再吃,不过,不宜过饱,而且,这份晚餐,营养足够了。
桑枝收走碗盘,递了杯茶给李苒。
李苒欠身谢了桑枝,垂眼抿茶。
“你一进门就咄咄逼人,自觉有所依恃?”谢泽看着李苒抿了几口茶,面无表情的问道。
“多谢你。”李苒没抬眼,也没回答谢泽的问话,只谢了句。
“关于乐平公主,你是怎么知道的?陶忠?”
谢泽斜睨着李苒,她没答他的问话,那就是默认了,她这份孤注一掷……
无所依恃的人,凭的,不过就是一腔孤勇罢了。
“我不知道,随便说说。”李苒还是没抬眼。
谢泽眉梢微抬,随便说说?
谢泽没再说话,李苒更不会说话,只垂着眼抿茶,喝完一杯,又喝了一杯,将茶杯倒扣在托盘里,以示她不喝了。
“让她洗一洗。”谢泽斜了眼李苒满头的污泥,吩咐了句。
石南答应一声。
李苒站起来,跟在石南后面,离了七八步站着,看他指挥着四五个小厮忙碌。
谢泽的小厮都是精于侍候的专业人士,远非潘贵那种糙汉可比,没多大会儿,石南欠身示意李苒可以了。
李苒进去,坐到小凳子上,拢好衣服,先洗头发,大致洗干净,胡乱挽起,再脱了上衣,沾水擦洗身上的污泥。
穿上上衣,把裤子拢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