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里真正立足了。
就比如他吧,城里买了房,又能如何?他在城里还是没有营生。他还是得在高庄村种地、摘枸杞。而他的三个儿子,若没有其他出路,便就还和他一样,继续种地、摘枸杞。
他,李满仓这辈子,可能就这样了,但他的三个儿子,贵雨、贵祥、贵吉呢?
家里现在富裕,一年光卖枸杞就有七十吊钱的收益。但再过二十年呢?孩子们大了,还不是得分家?
贵雨,作为长子,还好,能得7层家业,以枸杞算,一年能有49吊钱的收入,可贵祥和贵吉,要怎么办?一年才11吊钱,这可叫他们怎么活?
所以,李满仓早就在想,一味的土里刨食是不行的。儿子们必须有其他出路,比如进城开个茶水铺或者学个手艺啥的。
正思虑着呢,可巧得了李满囤这些话。
老话都说,李满仓心想:“万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”。天下还有啥营生能好过读书科举?他现在家中剩钱,倒是可以让儿子们去博一把科举试试。
能博中最好,即便博不中,也不怕。家里有地,孩子们吃饭不是问题,而且书念多了,城里寻个营生也更容易。
于氏进房后并没有去换鞋。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以便能更清晰地听到堂屋的动静。
原来十月初一,大房一家进城,除了烧香,还看了郎中。孩子当时就已经有了,只是瞒着没说,这一瞒就瞒了一个多月,大房可真会瞒啊!
于氏边听边恨,同时又不住懊悔,悔自己家分得急––明明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,为啥就不能多等半年?
只要多等半年,大房的老北庄就得拿出来与家里原先的地一起分,这样,即便按族里规矩分,大房得七成,满仓满囤合得三成,两人也能有40亩水旱田和50亩山地,远大于现今两人,特别是满园所有的地。
一想到将来她的四个亲孙,都只有几亩地,甚至几个人才分一个山头,而王氏肚里那块还好坏不知的肉块,却能有几百亩地,于氏嫉恨得指甲戳破了自己的手掌心,也不自知。
郭氏端着碗立在堂屋门口又呆成了一尊雕塑––王氏有了身子,老北庄就再也和自家没关系了。
李满园先前在屋里瞧到李满囤进宅时提着篮子,便就一直留心上房动静。后见到郭氏拿着碗站在堂屋门口偷听,便就知道有事。几乎立刻的,李满园也摸到了堂屋门口,然后,便也成了一只呆鸡––他肖想了两个月的老北庄没了,他大哥李满囤要有后了。
说好孩子和房子的事,李满囤跟李高地告辞,李高地难得的看了王氏一眼,然后嘱咐李满囤道:“王家的既有了身子,你以后就让她好生在家养着。”
“这冰天雪地的,滑了脚,可不是玩笑。”
“马上过年,亲戚间,我替你说一声。”
“拜年啥的,你就只带着红枣去吧!”
李高地这是真心为李满囤着想,李满囤感激不尽,自是应了。
“对了,”李高地想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