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这外面日头毒,奕儿还小,经不起这般暴晒。而且他家去也是睡觉,现去我书房歇了也是一样,且起来后我还能看着他临几张贴。”
“你倒是晚饭后再来接他吧!”
谢子安啧了一声便把谢奕丢给了他爹。
眼见人都走光,屋里只剩下谢老太爷。
谢知道噗通一声给他爹跪下,磕头求道:“爹,儿子求您给指条明路!”
谢老太爷垂眼看着鬓发灰白的二儿子,良久方道:“知遇啊,这俗话说‘大夫治病不治命’。我能教你的,早年都已教给你了。”
谢知遇继续磕头:“儿子愚昧!”
老太爷叹口气道:“知遇,你的学问,我早年就说过,乡试都能一搏。但你至今却连府试都没过——知遇,你府试文章明明不差,可为什么总不过,此中缘由,我还没有问你呢?”
闻言谢知遇僵住了。
怔愣半晌,谢知遇方才苦涩言道:“爹,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一遇府试,总是各种状况,不是翻了砚台,就是翻了水碗,又或者腹痛要大解,怎么忍都忍不住!”
老太爷合眼听着,半晌方道:“知遇,你读书半世,当知道荀子曰:夫遇不遇者,时也;贤不肖者,才也。君子博学深谋而不遇时者,众矣,何独丘哉”
“你生不逢时又何必强求?”
谢知遇不忿:“爹,就算儿子生不逢时,您又如何确知儿子的子孙也都生不逢时?大哥一房人都能遇时?”
老太爷看谢知遇执迷不悟,哂笑道:“你大哥一房人遇不遇时,你现还没瞧清?”
谢知遇哑然。但他心有不甘,哭诉道:“爹,儿子虽不敢自言才德,但可发誓未曾行过伤天害理之事,如何就连带子孙都生不逢时?”
到底曾是自己曾经看好教养的儿子,老太爷见状自是心中不忍,指点道:“知遇,不遇时者多矣的下句是‘故君子博学深谋,修身端行,以俟其时’。”
“以你的学问,如能好好教导子孙,假以时日,也不是一定没有机会。”
“比如子平、子俊两房人也是这两年才开了运道。”
“你若有心,可以打听打听他们在赤水县的作为!”
“知遇,佛曰:一饮一啄,莫非前定;兰因絮果,必有来因——世间一切缘起缘灭,均是因果。”
“知遇,我言尽于此,只盼你好好体悟!”
不想二儿子自此一蹶不振,有些秘密,老太爷决定带进棺材。
七月十五中元节,红枣去谢家村看到洪河岸边堆的石头,心中奇怪,家来后问谢尚道:“大爷,大伯的坟不是已经迁好了吗?怎么祖祠外还堆那许多石头?”
谢尚解释道:“那石头是打围墙用的。”
红枣奇道:“这村外就是洪河,出入只一个高桥,还用围墙?”
谢尚笑:“这不是爹才升了官吗?他便想着给祖祠修个围墙!”
谢尚可不打算告诉他媳妇实情,让她担惊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