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瓶,隆庆帝抱起来狠摇了几下方才放下,然后又拿李顺递来的金筷子从瓶子里夹出一张折纸给李顺。
李顺折纸,看到纸上写着“元维”的名字——其人不但是谢子安那科的状元,且又是谢子安的上司和交好同僚便点头道:“这避嫌的事就叫元维头疼去吧!”
“总之,朕是尽力了!”
李顺见怪不怪地答应道:“臣领旨!”
听完圣旨,谢子安和元维面面相觑,心说怎么会这样?
站起身,谢子安跑去请教掌院学士。
“大人,”谢子安先施一礼道:“不知下官先前请大人代奏的这避嫌折子是否已上达天听!”
“嗯!”掌院捻须点头道:“老夫已经上奏,而且是跟这回的名册同奏。”
言尽于此,谢子安却是不好再问了,只得再施一礼致谢:“下官多谢大人告知。”
转回身看到跟来听信的元维,谢子安冲对方不发一言地拱了拱手便自顾走了——从现在起到发榜,两人都得避嫌,不好再说话了!
十天后谢尚收到谢子安的信,知晓了今科乡试的主考元维。
作为一个一心想中状元进翰林院的中二少年,谢尚本着见贤思齐地想法翻烂了历年状元们的文章,更没少跟他爹打听元维——谁让他爹跟元状元是同年和上下级,熟呢!
读元状元看过的书,仿元状元的文风作文章,最后似元状元一般地中状元就是谢尚的人生目标。
谢尚没想到朝廷真点了元维来主持乡试不由得喜忧参半——喜,是他熟悉元维的喜好,忧则是元维跟他爹太熟了,熟得不避嫌都不好意思。
谢尚觉得他的解元没考就飞了,心情颇为沮丧。
倒是老太爷见多识广,他看大孙子家信里半字未提避嫌的事便知是不想给谢尚压力,便帮着劝慰道:“尚儿,你爹在翰林院九年,不管朝廷点谁都得避嫌。”
“现依我看,朝廷点元状元来倒是对你的成全。”
谢尚:?
老太爷自信言道:“文状元本是一科魁首,其文名天下尽晓。”
“偌大一个翰林院上下几十人,状元也就那么几个人。朝廷点文状元来也是看重咱们江州士林的意思——这科举子可都将是文状元的门生。”
“尚儿你不是一直仰慕文状元吗?现有拜到他门下的机会,你可得好好把握!”
哇——闻言谢尚眼前便是一亮,心道没错,即便因为避嫌取不成解元,但只要他好好表现,作好文章,就能拜文状元为师,得他指教,如此殿试中状元的把握也会更大——中不了解元固然可惜,但千年来考场达成连中三元成就的也就十二人。
横竖他的目标是状元,解元不要也罢!
谢尚打开了心结,立便原地满血复活,摩拳擦掌道:“太爷爷,我这就去把元大人的文章再读一遍!”
李满囤请客的日子终于定了,六月二十六,请全城的秀才童生,六月二十七请一众的亲朋好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