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眼就认出了红枣,——人群里最亮的一双眼,和多年前叫他玉哥哥,给他吃鸡蛋时一模一样。
果然表妹就是表妹,陈玉心说:并不似那些狂生口里的西子貂蝉。
院试时陈玉没少听外县书生对于红枣的臆想,气得陈玉跟他们打了好几架——这种亡国妖女如何能跟他表妹相提并论?
这不是咒人吗?
接受上回的教训,陈玉视线只在红枣身上微一逗留便转向了谢丰。
看到谢丰和谢尚如出一辙的小脸,陈玉不觉啧了一声:不是说儿子像娘吗?怎么他舅都家来大半年了,红枣儿子长相还似谢尚?
没能看到小红枣,真是可惜!
人要衣裳,佛要金装。穿红袍戴官帽的陈玉在其他人眼里也较平常的短衣打扮完全不同,就跟换了个人似的。
果然这人有了功名看着就是不同!李高地心里嘀咕:似他长子满囤中秀才后也是这样,举动间有股威武劲儿,再不似先前那样他说啥就是啥了!
闺女桃花原就不似满囤孝敬,而这陈玉跟他又隔了一层,也不知这成亲后能不能跟谢尚一样逢年过节给他孝敬!
这么一想红枣真是不错!
……
于氏两儿一女的样貌都盖过原配陈氏留下来的李满囤和李桃花,加上陈龙、陈土根父子也都其貌不扬,于氏认知里一直有一种她孙子样貌远胜陈家人的自信。
事实上早先的陈宝、陈玉以及李贵中确是都未曾较贵雨英俊。
而对于红枣出落得比玉凤、金凤、桂圆俊这个意外,于氏将其归结为谢家衣食养人,不作数。
但现在于氏忽然不确定了。她目光扫过人群,想拿陈玉的样貌跟她大孙子李贵雨做一番比较。
结果扫了好几圈,扫到了李贵祥、李贵吉,独都没扫到李贵雨。
贵雨这是去哪儿了?于氏心里嘀咕,开始往人群里找李满仓。
这样的场合,于氏以为李贵雨多半是跟他爹在一起。
结果也没寻到李满仓。
这父子俩,于氏心里嘀咕,转即脸色一僵——于氏想起李贵雨成亲至今没得儿子,今儿这样的场合必是得避在人后。
心念转过,于氏刚刚升起的比较之心立刻消退得无影无踪——没儿子,就走不到人前,生得再俊又有什么用?
不管李高地于氏怎么想,李满园钱氏却是喜气洋洋——他们女儿金凤好福气,出门就是秀才娘子。
一个城除了谢夫人,就数他们女儿好运。
就是红枣,因为出门的早,也是守了十年才守来女婿的功名。
在场其他人看陈玉一表人才也是啧啧夸奖,无不恭维李满囤有个好外甥,好侄女婿,哄得李满囤哈哈大笑,合不拢口。
看得王氏很想冲他耳边大喝一声:醒醒吧!今儿是你弟嫁女,你妹娶儿媳妇——你儿子的媳妇去岁就娶进门了!
真是拎不清!
欢天喜地的钱氏在女儿磕头别亲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