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慢!”
顾成制止了张保的蠢动,目光一凝,对夏浔说道: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夏浔的神色更加从容,微笑道:“小郡主随谢家南下,困顿于此,你们也是偶然相遇,我如何比你们更先知道呢?”
顾成脸色一变,夏浔淡淡地道:“正所谓,知己知彼,百战百胜,燕王殿下的耳目无孔不入,朝廷大军所有动向,乃至河北地方各处的举动,无不在我们的掌握当中。耿炳文知己而不知彼,纵然兵强马壮,又有几分胜算呢?”
顾成目光闪动着,狐疑地道:“不可能,燕王仓促起兵,以区区八百人冒险犯难,但有一处出了纰漏,早就身异处了,岂有可能处处安插耳,形如天罗地网?”
夏浔微笑道:“原来将军也不相信燕王早有反意之说,那么你也明白朝廷这是以‘莫须有’之罪,强加于燕王之身了?”
顾成哼了一声,不肯接话。
夏浔颔道:“不错,燕王的确是仓促起事,可是能以区区八百人夺下北平九城,以匆匆招附的数千降兵攻克蓟州、遵化、密云、居庸关,以步卒八千大败宋忠四万兵马,生擒宋忠,难道燕王所御兵马都是天兵天将,以一当百么?当然不是,燕王固然勇武,却也不可能以寡击众,尤其这寡兵之中,大部分还是刚刚归附的降兵,你们都是带兵的人,该知道那是何等因难。
蓟州守将两人,马宜死战,毛遂投降,遵化、密云守将更是不战而降。居庸关守将王真只装模作样稍作抵抗,便败退怀来,宋忠以四万大军迎战燕王八千兵卒,却是自己的兵马阵前反戈,以致匆匆逃回城去,躲进茅厕逃生,两位将军难道还看不出来,燕王乃是人心所向么?燕王有此拥戴,我们要掌握你们的一举一动,又有何难?”
张保不服气地道:“这是因为燕王常戍边防,统兵曰久,在北军中素孚人望,那些兵将都是他带过的!”
夏浔点点头,强调道:“是,是燕王带过的,是燕王替朝廷带过的。只有战时,他们才归燕王节制,平时俱受朝廷调遣、食朝廷俸禄,难道不是因为朝廷不公,他们心向燕王?难道是因为戍边兵将们以众击寡却胆怯畏死?戍边兵将面对北元犯边之强敌时从来都是死战不退,为何燕王以区区八百人举兵靖难,他们面对燕王却是不降即逃,无心恋战?两位将军难道没有想过其中的缘由么?”
耿成淡淡地笑道:“如今长兴侯所御兵马皆自南来,不是燕王曾经带过的兵,这样的好事,不会再有了。”
夏浔正容道:“兵分南北,人心却是不分南北的。何况,兵自然是南兵,将领们呢?将为一军之魂,如果将领心向燕王,麾下兵卒谁有异议?两位将军以为,南军将领就是铁板一块,一心向着朝廷?呵呵,杨某能在南京城里、天子脚下,把燕王世子和两位郡王从容带走,朝廷布下天罗地网也找不到半点线索,你们以为,只凭杨某一人之力能办得到吗?”
徐茗儿一直在旁边听着、看着,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时而瞟瞟夸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