旦被洪水一冲,更是颗粒无存,那是要死人的,而且每一天都会死人,早去一刻,他就能挽救许多的生命,这已无关国运、无关朝堂、无关未来,就是为了当下那些受苦受难的贫民百姓,冒雨而行的辛苦还不能忍受么?
这是一个人最朴素的感情!
何况,这受灾地区里面还有湖州,这么多年来,虽然他的义父早就死了,他也早就离开了湖州南浔的那个小村庄,可他从来不曾忘记过哪里,只是惮于被人识破身份,他没有亲自出现在那里。当家里达以后,他早就授意家里,对那里的乡亲进行各种的慈善和捐助,这些事,一直由谢谢来做。
如今他的“家乡”遭了灾,他自然更加焦急。
下雨了!又下雨了!
下雨了!又是好大的一场雨!
河满了,江满了,池塘湖泊全满了,连井水都凭空升高了三尺。
这才四月中旬,接连的几场大雨把湖州府变成了一片沼泽,田地被冲了,秧苗淹死了,低洼地带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,有那士绅组织民船去营救灾民,划着船儿过去看,水面上只隐隐露出一片片的屋顶,有那侥幸存活下来的难民站在屋顶上叫喊着,哭泣着,有的不等船儿靠过去,就轰然一声房舍倒塌,人就砸进水里不见了踪影。
地势高的地方,水淹最低也有一尺,农民以车淘水来救田地,奈何那大水一片,不断流淌,以车救水不过是杯水车薪之举,如何能救得了?到最后,那淘水推车的百姓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全家的希望浸泡在汪洋里,仰天痛哭。
湖州城外,无数难民扶老携幼地赶来,向城里逃荒。湖州知府常英林处断果决,立即下令封了城门,不放一个难民进城,然后由官兵护送着,派人在四城外放粮赈灾,比水稍稠、比镜子还亮的稀粥只施了半天,便宣布湖州府已尽了全力,城中无粮施舍了,然后对城外百姓再也不管不顾。
那些难民,青壮的还可勉强跋涉,再挣扎到其他地方去向善心人乞讨求活,可那年老体衰者和牵着抱着孩子的妇人怎么办?城里自有一些无良的富绅大户,悄悄找到常知府,请他派兵护送,出城去难民里挑拣,专选那年轻貌美的姑娘,当场签下卖身契,入府为奴,也算是为难民们做些“善事”。
这样的家奴价钱低廉,品色又好,运气好的说不定还能买个才貌俱佳的大家闺秀,回去后白天指使她做这做那,晚上喝两口小酒,对她做这做那,岂不快哉?常知府很佩服这些商人的头脑,便叫自己的管家也跟出去,还真搜罗了几个原本是士绅人家的姑娘小姐,买回来做了自己的丫头。
当然,这些事得秘密进行,城里还是有不少官绅,整天抗议他封闭府门的作法、要求出城赈灾的,其中还有人自愿捐献米粮,这些人的脑壳真是坏掉了,常知府对此不屑一顾,他“勉为其难”地接受了这些富绅捐出的粮食,答应由官府出面去赈灾,好歹把这些人对付走了。
至于那些捐出来的粮食么……,他把府库的库底子打扫打扫,用那掺了沙子的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