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北侯府,宁远捏着撷绣坊那张长长的帐单,看了一遍,又看了一遍,真看的想错牙。
这位曲家姑娘,可真是大手笔,十套还不够,又订了这一堆!
还有她那一万两的嫁妆……
宁远晃着手里的帐单,越想越闷气,这也太便宜姜家了!
“六月呢?”宁远突然一声吼,六月应声而进,宁远将手里的帐单扔到几上,吩咐六月,“给崔信传个话,让他查查给姜家和李家说亲的官媒是谁,有几个,再让人放出话,嗯,从姜家往外放话,就说姜家曾经订亲曲家这事,当初说媒时,姜家是明明白白告诉了官媒,官媒也明明白白告诉了李家,这事儿,李家事先都知道,是因为曲家失去了音信,姜家才不得不另外结亲李家。
还有,再放出话,结亲前,姜家和李家小人在先,可是说的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,万一曲家姑娘有了下落,还没有嫁人,姜家是一定要接回曲家姑娘做正房,李家姑娘就得做妾,嫁妆银子也不能拿走,这些,都是结亲前,李家答应了的。”
宁远吩咐完,六月将他的话几乎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,宁远又想了想,挥了挥手,“行了,就这么说吧差不多了,告诉崔信,要快,记着,这些话,一定要从姜家传出去。”
六月答应一声,垂手退出,宁远斜着几上那张帐单,感觉心情稍稍好了那么一点点。
…………
童敏派往京城送信的心腹根本不用童敏交待,只要还有口气,就骑在马上不停的狂奔。
他跟着他家童老爷,这几年狐假虎威,大财小财可了不少,他家老爷要是倒了,甚至捉进大狱杀了头,他以前那些威风凛凛和大财小财再也没有了不说,他这个卖了死契、官府在册的奴儿,不杀头也得配!
他这也是为了自己。
童敏的心腹,以完全媲美帝国最优秀最精锐军人的度,奔进了京城,将童敏的求救信,送到了大皇子手中。
大皇子信没看完,就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。
闻讯赶来的蒋先生,以及稍后也赶到的周渝海进到书房时,书房里一片狼籍,砸了整个书房的大皇子,泄出那股子狂暴之气,倒是平静多了。
“你也看看!”大皇子脚下踩着几本被水泡了一半的书,指着在满地花土、瓷片以及各种物件中寻找落脚处的周渝海,示意蒋先生。
蒋先生将童敏的信递给周渝海,周渝海一目十行的看了信,脸色顿时煞白,脱口问道:“三爷投到四爷身边了?”
“不至于。”蒋先生不满的斜了眼周渝海,大爷这样的脾气,怎么能脱口说出这样的话?
“他算什么爷?一只臭虫!”大皇子猛啐了一口,这只臭虫,也不知道说的是老三,还是老四。
“姜焕璋此举,实在令人费解。”蒋先生紧拧着眉头,童敏信中写的那些,如果都是真的,那绥宁伯府这位世子,不只是费解了,简直是失心疯了。
“童敏说姜焕璋坏了咱们的安排?”周渝海看向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