悼公那样天纵奇才。能遇上一个中庸之君便不错了,自己还是不要要求太高,至少要比鲁昭公那样居丧期间面有喜色的家伙好吧。
但直言不讳的他还是轻轻叹了口气:“公孙不如公女远矣,惜哉。公女不是男儿,否则可为嫡嗣。”
两人说话间,景山到了,惨白的颜色为树木凋零的景色蒙上了一层凄凉哀伤。宋人们的神色肃穆起来,这不单单是宋国历代君主的墓葬,传说最初的几代商帝也葬于此地。
队伍站定了。只有南子和公孙纠扶着棺椁继续往上,乐氏、皇氏、赵无恤、司马耕等地位较高的人紧随其后,而今日仪式的真正主祭人早山岗上等着他们。
一位穿着鞠衣,姿容不减当年的中年妇人立于穴前,她穿了一身广袖长裾的鞠衣,上面唯有玄白二色,简约又透着神秘。
她是宋国的大巫,是能与鬼神沟通的神人。
殷人尚鬼神,繁琐的周礼对他们来说只是舶来品,迫于宗周的压力裱糊在外。但只有巫者才是土生土长,扎根于宋地的东西,上至国君卿大夫,下到黎民百姓无不信奉。
所有宋人都肃然起敬地看着她,包括深受孔子影响,相信“未知生,焉知死?未能事人,焉能事鬼?”的司马耕也恭敬地朝她行礼,赵无恤亦然。
大巫的眼影用染料涂成了诡异的深紫色,她指甲修长,将一左一右两只手放到了南子和公孙纠的肩上,尤其是多看了南子一眼,这才淡淡地说道:“吉时已到,孝子孝女随我招死者魂灵。”
“帝乃下诏曰:魂兮归来!
君无上天些,九关八极。
君无下地些,黄泉深幽。
东方不可以往兮,十日炎炎。
南方不可以去兮,毒虫丛莽。
西方不可以向兮,流沙万里。
北方不可以游兮,冰雪峨峨。
魂兮归来!归来魂兮!”
切切的瑟音,悠悠的钟吟,咚咚的鼓响,呜呜的管乐,叮叮的磬鸣,更有大巫那彷佛可以穿透九天黄泉,遍及六极八荒的飘渺歌声。这是一春秋时期简约版的招魂,在中夏和楚地流行,后世屈原的楚辞.大招由此改编而来。
这宏大诸侯祭乐笼盖了整个景山的送殡仪式,和艾草燃烧的白色烟雾萦绕在一起,味道刺鼻,熏得人晕乎乎的,眼里忍不住想流泪,再看向烟雾中,似乎能窥见鬼神降临纷飞。
白雾笼罩的圜丘之上,是披头散跳着诡异舞蹈的大巫,她面容抽搐,显然是通了神灵。作为公室近支仅剩的两人,南子和公孙纠在大巫的指点下作为助祭人侍候在侧。公孙纠依然懵懂无知,捧着白色的羔羊,自己也像头待宰的羊般面色怯懦恐惧。手持祭器的南子则处处表现完美,她双目垂泪。加入了大巫的吟唱,声音清澈高亢,引来众人连连点头。
除了圜丘上的三人外,其余人都跪在周围。
“南子真是可怜啊。”也经历过丧父之痛的乐灵子在赵无恤身旁轻轻叹息。
无恤抚了抚她的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