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赞叹道:“知伯是个聪明人啊,他知道进攻虒祁宫,只怕会让国人坚定站到反对他的立场上,那样反而败亡得更快。”
刚被任命为虒祁宫守的戴子雍斜目看着这位临时的“执政卿”,虽说不认可魏氏的手段,他却也不得不佩服这魏侈的隐忍和胆大心细。
原本早在两年半前,赵氏击败齐国归来,魏氏便可以叛了,但那时候若发难,必然会在河东内部与知氏打成一团,到头来反而便宜了赵韩两家,于是这两年魏侈和他儿子魏驹便隐忍不发,父子二人轮流在新绛为质,让知氏放心地与其合军,结果就有了丹水长平之战,魏氏实力未损下,完成了阵营的转换,为三家立下大功。
而留在新绛的魏侈也没闲着,他借着平常入虒祁宫的机会,与晋侯搭上了线,面对赵氏的步步紧逼和知氏的屡战屡败,晋侯午是深为忧虑恐惧的。在丹水之战尘埃落定后,他也明白,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,否则,要么只能逃亡,要么等着赵魏韩三家来决定自己的命运。
晋侯午放下了与知氏的私谊,猛地跳到了魏侈的船上,他关闭虒祁宫,任命魏侈代理执政之位,与知氏公然决裂,还认可了昔日叛党赵韩两家“清君侧”的口号。
比起罪己,君主们更乐意选择责罪他人,原本执政这种东西,不就是用来背锅的么?
不过也算魏侈大胆,他一头钻进虒祁宫寻求庇护,若知氏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猛攻宫城,只怕大家都要同归于尽……
幸好知氏里还有个理智的知伯,随着魏侈早已准备好的安邑魏兵兵临新绛,开始进攻南门,知军也开始带着族人,朝西门收缩。
第五天傍晚时分,新绛南门宣告失守,魏兵入城,城内爆发了一些零星的交战,规模渐渐变大,还引发了一场大火,将新绛南市烧毁,牲畜乱跑,喧嚣不止。随着魏兵的攻势,连城西的知氏府邸夜化为一片灰烬,周围一些民居也被烈焰波及,半个新绛沦为战场,整个夜晚,这座晋国之都亮如白昼。
次日凌晨,在大火和浓烟的掩护下,知兵全数撤出新绛,把烂摊子留给了魏氏,魏侈猜测他们撤退的方向是往西百余里的蒲坂津,渡过蒲坂,就可以抵达知氏在河西的基地辅氏邑……
直到这时,眼见安全的戴子雍敢才打开虒祁宫大门。
当魏氏家臣来向魏侈请示是否追击知兵时,魏侈下令道:”恶臣既去,穷寇莫追,派一支斥候远远侦查彼辈的去向即可,其余人分散开来,接管整个新绛的防务,保护虒祁宫、官署、府库,安抚民众,惩戒乘乱行不轨者。“
在下达这一连串命令后,魏侈才松了口气,终于有了一种将新绛握在手心的感觉……
他再度登上城楼,遥望整个都邑,
朝阳初升,红光洒满城中,虽然笔直如矢的中轴官道上除了兵马战车再无行人,凉风拂面带来的是血腥和呛鼻的烟火气息,宫阙如临大敌,雄阔的城门依然冒着青烟,比起往日有些萧瑟破败。”但它会恢复的,一如过去无数次一般……在我的主导之下!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