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四种庶长之中,除了左庶长可由非公族大臣担任外,其余全部是公族专职,可见秦国公族庶长势力之盛,秦君强势时,他们自然而然会俯首帖耳,秦君幼弱时,庶长甚至能行废立之事。
只不过秦国权力一向集中,公子公孙无故不授予封地,导致公族的底子没有东方诸侯那般厚实,质朴的国人也只认国君不认旁人,堵死了公族演变为世卿的可能,不管庶长多么强势,只要国君稍微振作,国人铁定支持君主,就能很轻松地夺回权势。
秦伯宁便是颇有振兴之志的一位国君,秦哀公死后,太子未及继位便突然暴死,于是公孙宁继位,秦国也由此陷入公族庶长争斗中,直到去年才尘埃落定:控制了兵权的子蒲、子虎兄弟二人完胜政敌,分别担任大庶长和右庶长,秦国终于有时间抬起眼,正视强邻晋国的六卿内战。
只可惜,战争已接近尾声,秦国能做的事情,已经不多了。
秦伯宁不甘心,偏偏这时候瞌睡来了枕头,于是便颇有些渴望地说道:“河西是先君穆公、景公梦寐以求之地,几次被秦国获取,最后却又被晋人夺回,如今知氏献河西九邑投降,纳之何如?”
殿内众人发生了争论,其中一人起身说道:“此乃无故之利,吾君需慎重。”
“左庶长此言差矣!”庶长中虎背熊腰的将军反驳道:“知氏认为吾君有德,才起了献城投效之地,岂可言无故?”
秦伯放眼看去,这是右庶长子蒲在反驳左庶长。
左庶长心中有想法,坦然回答道:“晋国六卿相斗,赵魏韩联手反制知氏,蚕食知、范、中行的土地,如今已经只剩下河西一块了。知氏之所以想归顺秦国,是希望得到庇护。三家本来自以为会安安稳稳地得到河西的土地,到头来却一场空,他们付出了辛劳而秦国白白得利,必然恼怒,三家将把攻击知氏的矛头转而指向秦国。”
右庶长子虎是十年前受秦哀公之命,帅五百乘战车去支援楚国的公族大将,曾大破有伍子胥和孙武训练坐镇,号称“无敌”的吴军,所以对打仗并不惧怕。他虎目一瞪,质问道:“河西几次在秦国手中得而复失,一度曾发千乘之兵强攻河西,逾岁未得一城,如今却能坐受城邑九座,人口十余万,如此大利,不可失也!就算导致三家攻秦,那又怎样?左庶长怕了么?”
“并非惧怕,而是迫于形势,右庶长恐怕对大河以东的战事关注不多罢?”
他站起身来,伸手比划道:“赵氏家主无恤已经吞并了范、中行、鲁国的千里之地,加上晋阳等地,有口三百余万,两倍于秦国。又作代田法、制水车、通沟渠,积蓄了大量粟麦,用来养育人民兵卒,一步步蚕食知氏,终于在今年获得全功。赵氏之政行,其兵强悍,又有破城发石利器,可堕百锥高城,更有韩魏为羽翼,故不可与之为敌也!”
右庶长子虎大笑道:“左庶长祖上果然不是秦人,没有我老秦人的血性,赵氏虽强,但若我占据了河西地利,再给我五百乘之兵,我保证赵魏韩三家无一兵一卒能渡河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