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赵无恤就觉得,事有蹊跷。且不说一股数百人的群盗横行新绛周边,从吕梁山一带穿越卿族领地,攻击成乡,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一般的寻常盗寇,手里无非拿着些树枝石块充数,戈、矛之类的长兵价格不菲,还是晋国官方严禁售卖的东西,一般藏于官府或卿族府库之中怎么会到了他们手里?
这说明,群盗众虽乌合,却要么是运气极好地抢了一个武库,或者被别有用心的人临时武装过。
这样的猜测,让赵无恤有些凛然:这些群盗身后,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,指使他们在这个关键的时刻,攻击赵氏,攻击成乡!
值得庆幸的是,这些盗寇没有什么远射武器。否则,哪怕没有弓箭,只需要在山坡上布置几十名能够用绳索皮囊抛石的飞石手,自己这点人马就得头破血流,统统交待在这里!
现如今,他们已经在山道上冲杀了一半路程,田贲等悍卒手里,至少交代了三十多条人命,其余群盗则有些畏惧,不再敢死命阻拦。
但是后面的马队,却依然被数百盗寇紧紧吊着,虽然阻止了对方的靠近,却也被迫与之对峙,脱不开身来增援前方。而且,箭越射越少,若是后面的人鼓起勇气一冲,前方再硬着头皮一拦,赵无恤等人就成了肉夹馍,大势去矣!
……
少年豫让远远蹲在一块大石头上,一边飞快把玩着手里的一尺短剑,一边细心观察着缓坡上发生的战斗:那些正在绞肉杀戮的成乡悍卒,以及惊慌失措的群盗。
简直是如虎逐羊!
他们一个个都奋力厮杀,愿意为君赴死,而戎车上的君子也没有让众人孤军奋战,他正在不断开弓撒放,傲气凌人,让豫让有一种与之并驾齐驱的冲动。
虽然事先被同为范氏家臣的叔父嘱咐过,将人带到即可,但豫让还是忍不住了,他对负责这百余人的盗寇首领如此说道。
“这样打不行!”
这一会,前锋群盗已经折了三十来人,濒临崩溃。那首领心里也慌,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向导,仿佛抓住了主心骨,便脱口问道:“那该如何是好?”
豫让伸出了一对因为练武而老茧遍布的手掌,重重拍到了一起,就像拍死一只蚊蝇一般。
“乡邑将至,不可再退了,为今之计,只能以剑斩杀逃散者,逼着他们转身抵抗,好来一次前后夹击!”
……
赵无恤的手臂已经酸痛不已,缓坡的路程,他们走过了三分之二。这里离成乡乡邑,不足两里,但一行人依然处于两面包围之中,而且,势态也有了新的变化。
“君子,你看!”
与无恤同车的成抟,在生死存亡之间,没了在董安于面前也能侃侃而谈的镇静,此时指着后方目瞪口呆。
后方的数百群盗,已经彻底分成了两半,从中间让出了一条路来。而从后面走出的,则是数十名戎人打扮的健壮大汉,身上统统套着厚实的皮甲,戴胄。他们举着杨木盾牌,构成一个圆阵,小跑着前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