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大的混乱。
“对方射速太快,事不可为!”
狐婴果断下达了后撤的命令,对方的弓手已经占据了制高点,拼命往上冲损失太大。何况手下这些盗寇早已胆寒,无法驱使他们赴死。
反正,自己今夜需要扮演的角色,只是一个陪衬。范、中行二氏的打算,无非是在事后,将攻击赵氏的罪名扣在群盗头上罢了,何必那么卖命?
再说,自己在这里拖住了成乡乡卒里的精锐,另外两条路上,范、中行两家伪装成盗寇的族兵。不就能轻松抵达乡邑了么?
一念之下,狐婴便让自己的手下们统统退回,撤到了弓箭射程之外。
至于山上残余的数十盗寇?虽然也算自己的手下。但即便他们死光了,只要有中行氏提供的钱帛粟米,只需要一个灾年,野人大量涌进山林里求生,自然能够补充上新的。而那个不给他好脸色看的豫让,反正路已经带到了,死了也好!
于是,形势便徒然逆转,轮到豫让和盗寇们遭到夹击。
前面是赵无恤手下的徒卒和单骑冲击。后方是坚如磐石般稳稳前进的成乡甲士。很快,群盗组成的人墙散尽。被大部队彻底抛弃的盗寇们,大半被杀。其余都扔了兵器,跪地请降。
胜局已定的赵无恤,让材士继续保持半张弓的状态,警惕山下的群盗。一面派人将投降的盗寇只留数名活口,其余则毫不留情的杀死!
过了片刻,只剩下山崖边上,还有人在抵抗。
赵无恤往山下看了一眼,数百盗寇已经退到了半坡,离这里很远,此处暂时安全。于是他便朝山崖那边踱了几步,只见方才朝自己劝降的那个扎圆髻,浓眉大眼的少年孤零零地杵在悬崖边上,手持短剑,与亲卫们对持。
处于这种必死的绝境,他的面色,竟然丝毫不见慌乱。
“君子,此小童身手不错,悬崖土石不稳,下臣想过去抓他,差点被拽了下去!”穆夏心有余悸。
“用长兵将他捅下去!”虞喜一边用布条为田贲包扎伤口,阻止流血,一边出着主意。
不过,赵无恤却另有打算。
方才,就是这个少年在指挥和煽动群盗,否则,以他们的素质和秩序,铁定是拦不住田贲等人的。更别说在被王孙期驾马拼死一撞,丧胆后还能重新聚拢阻拦,也是此子之功。
他的年纪和小童敖相差无几,能力却甩了后者几条街,而且看起来在群盗里地位超群,不是一般的盗寇。若能诱他投降,抓回去细细审问,也许能问出点什么情报来。
于是赵无恤对那少年说道:“小童,你方才招降我,现如今,我也要招降你,若是想活命,就自己走过来罢。”
谁知,那少年却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般,咧嘴笑了起来。
“方才是在下小看了赵氏君子,现如今,赵氏君子也小觑于我乎?我可不是那种贪生请降之辈,一日委质于主君,便不会生出背叛之心来。”
“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忠心,真是难得,你的主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