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们面色肃然,纷纷抽出剑护卫在侧,而一个白须苍苍的老臣则如此劝道。
“我这一生纵横沙场三十载,你见我退过么?”赵鞅整理了一下甲胄,抬头望了望战车上的旌旗,对面的大风已经渐渐放缓。有朝微风转化的趋势。
“来人,将我的帅旗插到地上去!”
当亲卫将玄鸟大旗重重插到被无数双脚踩得硬邦邦的泥地上,赵鞅亲自将其后,亲兵们自然都明白了主君的意思!
这面将旗在地面上固定了,这只有一个意思,从此刻起,中军这百余人,寸步不退!
赵鞅拔剑慨然道:“我在占卜时曾私下祈祷过,说我赵鞅如果没有罪过,就请昊天上帝助我。如果鬼神认为我有罪,就让我战败,让敌人用绞索把我诛戮,死后用三寸厚的桐木棺,不要再有衬版和外椁,用没有装饰的马装运棺材,不要葬入本族的墓地中,以此作为我的处罚……”
“我若一退,战列必然动摇,无论是大风,还是敌人死士又如何?看!其余几阵已经攻入了敌军阵中,二卿在节节败退,只有这里遭到突击,破了一个小口……”
“既然如此,堵上不就行了!今日打赢了,名望也好,领地也罢,范、中行的一切都是吾等的。若是打败了,我便不再是什么卿士,尔等也便不是什么臣僚了,吾等只有一个身份,失败者,贼寇,亡家灭族之人……”
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,抬手指着北面道:“明日此时,我若不是站在对面营中,便已是沙场上一具枯骨,生死荣辱,在此一役!告诉二卿,我是赵鞅,是从不退缩的赵志父!
“没错,能顶住的!各阵的援兵很快就能到,敌军也是强弓之末了。”车右郑龙脸上浮现出一个狰狞的笑容,仰首高呼:“遵主之命,死于此!”
“死于此!”黑衣侍卫们齐声高呼,随即拔剑挡在了前排,保护主君。
放眼看去,敌军的这支精锐从韩虎那破碎的阵线中蜂拥而入,撵着正在拼命朝南狂奔的温县兵卒砍杀,很快便冲到了他们的面前!
……
此刻从高空鸟瞰,在侧翼骑兵的冲击下,在武卒的向前推攮下,当面范氏、中行氏阵线接连被克,二卿的两翼深深地向内凹陷了一大块,几乎要被合围了。风起於青萍之末,而止于林莽之间,吹向赵军大风也已渐渐平息,胜利的天平开始慢慢倾斜向赵氏。
可在靠近中央的这一小片区域内,却是中行氏的精锐成功突破进来了,赵氏的主帅因为前方两阵的连续崩溃而险象环生!
中行氏的柏人死士,赵氏的黑衣亲卫,两个卿族最精锐的部队在这场决战中杀作一团!
双方虽然人数不多,战斗的惨烈却是前所未有的,一方前赴后继,一方护主心切,阵里鲜血四溅,断肢横飞。
在这个时候。赵鞅却依然是安全的,他岿然不惧,不仅是因为勇敢,也因为前后左右都有人护卫,郑龙带着黑衣侍卫们奋力杀敌,杨因、周舍等原本是文臣,此刻却也握剑在手。围在赵鞅左右。有这百余人牢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