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蓑衣,和三五个船工烧了一塘火烤着鱼,远远见了勾践一行人,就起来招呼。
范蠡眯起眼四下打量,其余人不疑有他,走过去与津吏攀谈,问还有没有大的乘舟,可以让越王和夫人的车驾整个上去。
津吏的脸上黑乎乎的,满是泥垢,他说道:“尊客来的不巧,原本有两艘大船,一艘失火烧毁了,一艘去了下游,只剩小舟,安车太重,只能容一车,四人乘舟。”
这意味着,勾践和夫人要在没有侍卫陪同的情况下登船。
那津吏声音嘶哑,说这便要向勾践靠近,伸手请他登船,却被范蠡拦住了。
“吴国行人何在?”
“上吏嘱咐吾等招呼贵宾渡河,便先过去了。”津吏补充道,“正是他坐了大舟,只把小舟留下来。”
勾践面色阴郁,吴国大夫僚吏对他的怠慢,他早就习以为常了,对此也无可奈何,只想赶快登舟,往下游一个时辰,就能离越国近一点,听到浙江滔滔的浪声,看到越地的鸥鹭和天空。
但范蠡却有些警惕。
他打量津吏:“汝手上有疤痕,不是舟楫留下的,而是常年练剑留下的”
津吏也不惧怕,他将手缩回袖口,胡须下带着笑意:“小人早年曾从先王攻楚,年纪大后得了个津吏的差事。”
“既是如此,为何吴国行人的车马为何藏于屋后?为何河中还有人?”
范蠡早前听到了隐约的马嘶,虽然一瞬既逝,却愈发显得有古怪。而地上的车辙痕迹没有抵达岸边,而是拐到了屋后,也与这人所说不符,更别说河边还有两截随波逐流的芦苇杆,就范蠡的经验来看,下面绝对有人呼吸!
话音刚末,范蠡的剑突然出鞘,已经顶在那津吏胸前,轻轻一撩,里面露出了更加白皙的皮肤,这绝不是整日劳顿,迎来送往的津吏能有的皮肤。
“汝等,是想想仿专诸、要离之事么!?”
“大夫疑心真是重”津吏还是带着笑意,脚下却猛地一蹬,人已经跳到了两步之外,范蠡的剑追之不及。
“津吏”一抖手里的竹桨,抽出一把藏于其中的剑来,剑身轻薄,细若无锋,明亮如秋水,也是一把利器,寻常津吏,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宝剑?
他倒转剑尖,右手握剑柄,左手搭于右手手背,朝已经被侍从围在中间的勾践,还有挺身立于最前方的范蠡躬身行礼。
“能看出吾等不布置,真不愧是楚之少伯,可惜,真是可惜,今日要死于此的,当不止越君一人了!”
一声呼哨,那三名不起眼的船工也纷纷去掉伪装,露出真容,皆是劲装的剑士。随即又从河中跃起两人,被河水浸湿的衣裳紧紧贴在满是肌肉的身上,湿漉漉地持匕首就往岸上赶来。最后两人则是从室内的窗中跳出来的,身上还有血渍,他们将吴国行人绑了起来,藏好车,为了不让马儿嘶鸣,一剑将其杀死,恰巧让范蠡听到最后一声呜咽。
一共八人,排成一列,徒步挡住车驾去路,在“津吏”带领下,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