盗跖依旧坐镇后方用千里镜眺望敌人的败势,却见战场上尸体横陈,血流成河,赵卒则分成几股,正在追杀溃散的郑人败兵,游速的帅旗仓皇北逃,朝虢城方向撤去。
和十年前如出一辙,可这一次,可没有宋国公子的叛军替他受罪。
这一战从午后开打,到黄昏时告一段落,到了天黑后,去追击郑人败兵的各部也回来了,虽然没能抓获游速本人,但个个都所获颇丰,尤其是人头几乎堆满了好几个营地。
直到次日,盗跖才点清了缴获和战果,此战赵军斩首两千四百级,俘获五千人,加上死无全尸的、失踪落单的,郑人只跑了一半。
又清点己方伤亡,出战的万余赵兵,伤亡仅仅千余,可谓大获全胜。”此战之后,军将将替代游速,成为名将之选。“心花怒放的众将吏纷纷给盗跖贺喜。”放跑了游速,不能说是全功,虢城之围未解,吾等的目的也不能算达到,更何况眼下还有麻烦事……“
他回过头,看着手拴草绳,垂头丧气蹲在一起的郑人俘虏,面带忧色。
……
盗跖所谓的麻烦事,就是俘虏人数之多,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。
五千郑人,这是赵军人数的一半,而且还不都是伤兵,大多数人好手好脚,只是丧失了斗志才举手投降的。
因为这些俘虏的缘故,除了派骑兵去追击外,赵军甚至没法挪动地方,只是在洛水以北就地扎营,先将郑人俘虏关押起来,想好如何处置他们。
狭长的洛水的河岸边上,密密麻麻挤满了衣衫褴褛郑军战俘,赵军将士坚盾利矛、张弓搭箭守在岸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
在河边巡视了一遍后,盗跖手下的将吏们都面露难色,纷纷说道:”带着这些郑人上路是绝无可能的。“
且不说郑国人在其他诸侯眼中一直是狡猾奸诈的代名词,短时间内要他们为己所用,倒戈对付敌军,简直比登天还难。就算用作苦役开路铺桥,或者运送辎重,也不能让人放心。这些郑人虽说手无寸铁已成战俘,但绝不可大意,因为他们有整整五千人,是赵军的一半,稍有不甚便可酿成大祸。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,也会浪费赵军的粮食,拖慢他们的脚步。
不能带上路是大家的共识,可具体要怎么就地处置,他们却吵成了一团。”或者先将他们押到阴地、陆浑,看押起来?“”我军还要追击郑军,解除韩氏之围,没时间去做这些事情,让伤患押送的话,若是沿途哗变夺取兵器逃脱,该如何是好?“”再说若东面郑国援军攻击陆浑、阴地,这些城里的数千郑俘,岂不是现成的内应么?“”若是就地释放……“”此举与送兵力和军械给郑国人有何区别?这些郑人若是在将吏组织下尾随我军,那吾等也要腹背受敌了。“”莫不如学上卿在汶水之战后对齐人俘虏的处置,先杀了军吏……“
众将吏争议不休,盗跖一直一言不发,只是在喝酒,大战之前他滴酒不沾,战后却必须得美美地喝上几壶。
可他感觉今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