弃了不少,上游还有尸体飘来,有季氏的。有国人的,也有费邑旗号的。原来小司寇还勾结了公山氏,难怪会一路放任郈邑被围、放任中都陷落,还在济水摆出诱敌深入的把戏。”孔丘进来后。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帘门的阳光,赵无恤记得前日他听闻这个消息时不敢置信,晃了两晃差点坐倒在地。
这位老人的性格太坚韧了,他这一生失败次数太多,早已习惯了无果而终,哪怕这场堕四都行动已经板上钉钉地失败。也没有让他垮掉。
他的口水差点喷到了赵无恤的脸上:“小司寇是宁愿与公山不狃共叛鲁国,也不愿与卿大夫们化干戈为玉帛么?”
碍于与子贡的那个约定,也出于某种目的,赵无恤行军途中还带着孔丘师徒,现在他却有点后悔了,却只能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位烦人的夫子。
他答道:“夫子说笑了,公山不狃是季氏家臣,进攻曲阜,就意味着背叛季氏、背叛公室,是大逆不道的叛臣。我只是在济水之畔,在我的领邑边上击退了不告而侵的三卿而已,对国君还是忠诚的,怎能混为一谈?”
孔丘目光猜忌:“那小司寇不向国君通报便离开领地,进军到洙、泗西岸,以窥国都,又是何意?”
赵无恤这会有些精神了,他看着孔子,眼睛透亮:“事急从权,季氏驭下无能,乃至于家臣叛乱,波及到了国君和曲阜民众。夫子说得对,鲁国不能有大乱,所以总得有人站出来平息事端,三桓自身难保,是不用指望了,当此之时,起兵扶助公室者,舍我其谁?”
“你,要扶助公室?”孔丘依然持怀疑态度,他与赵无恤之间已无信任可言。
“然。”
孔子沉吟道:“公山不狃曾是阳虎之党,也是季氏的叛臣,但他这个人我曾交游过,不像阳虎那样欺凌百姓,所以颇得费邑人心,竟甘愿随他一起作乱。而且他向来敬重国君,此番起兵应该只是针对季氏”
公山不狃只是一条讨厌主人的家犬,而赵无恤却是头吃人不眨眼的乳虎,他们两人入主曲阜,哪个对鲁国的危害更重?孔丘一时间竟分不清。
赵无恤笑了:“夫子啊夫子,事到如今,你还如此天真?叛乱之事,一旦开始就无法头了,就像是四十年前的栾盈,他最初也只想潜晋国,杀了范宣子复仇,结果范氏裹挟国君,于是栾盈一党的箭都射进了虒祁宫的屋顶上,不叛也是叛了。若季氏挟持国君,公山不狃必定会冲击公宫,鲁国要是再出一次家臣攻破国都,陪臣摄命把持朝政的事情,那在诸侯间就彻底名望扫地,地位将一落千丈。和滕、薛、邾等小国落到一处了。两害择其轻,夫子将如何抉择?”
孔子站了半响后才叹息道:”我明白了,这只停在济水边的蝉只是小司寇的诱饵,等到螳螂和黄雀扭成一团时。你已经握着弹弓向他们瞄准了,公山氏这次不该叛乱的,他真的做错了“
“他没错。”赵无恤阻止了孔子的天真想法,他真的不适合搞政治。
“是夫子你错了!”
孔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