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又一张沉睡着的脸,在大巫女的指点下,从她的眼前划了过去;随着林三酒摇头的速度越来越快,她的一颗心也越来越沉。
“这个?也不是啊,那这一个?”
尖尖的红指甲在空中划过了大半个圈,眼看着就要把人都数完了——就在她指尖即将再次一动的时候,林三酒猛然喊了一声:“等等!”
大巫女的手指停在了一个长发女人身上。
“不是她,”林三酒忙几步走上去,蹲下身子,随即从地上捞起了一个人——“这个家伙虽然不是我的朋友,但我认识他!”
武力强横得连林三酒都要避开其锋锐的刺图,此时像条软绵绵的蛇一样垂在了她的手上。即使此时被人拎着脖子提了起来,他一张长脸上的神色仍然十分安详,睡得死死地,还在低低地打着呼噜。
“他怎么会在这里?”林三酒满腹不解,喃喃地自言自语了一句,转了半个圈,脚下却不小心又踩着了什么软软的东西;她一绊之下,又忙站住了,再低头一看,却没想到又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。
……清久留的睡颜也是一样那么夺人呼吸。只不过在他如同钻石一样耀眼的容貌上,此时多了她的半个脏鞋印——顶着这个鞋印,他双眼紧闭,人事不省地沉睡着。
这是怎么回事?这两人怎么都来了?
见余下的人里没有季山青的影子,林三酒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捡垃圾的流浪汉一样,一手一个地将两人从人堆里拽了出来,扔在了地上——大巫女低下眼睛一转,笑道:“……就是这两个吗?”
“啊,不,”不知怎么她颇有几分尴尬地答道:“我要找的不是他们两个,我的朋友是另外一个人……不过你能把这两个人也放了吗?”
大巫女浮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就在林三酒心里咯噔一下,以为这事儿没有这么简单的时候,没料到对方却一点头,答应得干脆利落:“既然你都开口了,这两个人就给你吧。”
……我的面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?
犹豫了几秒,林三酒还是没有刨根问底;她决定先好好利用一下这难得的特殊权利:“……谢、谢了。他们现在是怎么了?”
大巫女没作声,只是勾了勾手指,示意林三酒将刺图和清久留拎了起来;随即她嫣红的双唇凑近了二人,轻轻地往他们眼睛上吹了一口气——林三酒觉得,如果这两个男人现在清醒着的话,一定会开始面红心跳的。
“很快就会醒过来了,”金发从大巫女的脸颊旁边滑了下来,让她冷硬的下巴线条稍微柔软了一些。她摆了摆手,转身就走出了房间。
林三酒一松手,两个睡得像死猪似的人就顺势滑在了地上;她忙迈步跨过二人,紧紧跟上了大巫女问道:“我另外一个朋友,在不久前假扮成了一个签证官,听说你跟他打过交道……他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,我代替他向你道歉;你能不能告诉我,他在哪里?”
才刚在靠背椅上坐下的大巫女,忽然转过了半个身子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