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酒本想将伞直指长足,然而她手臂仍然在隐隐酸软着;为了不暴露自己正在受力场影响的事实,她只是轻轻将伞尖点在了地上。
“……我知道你恨我,大概只排在梅和、地莫的后面。”
堕落种已经完全丧失了感受喜悦、爱与包容的能力,它们脑海中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暴戾。即使林三酒放过长足一命,它也绝不会感恩,反而只会记仇——“留着你也是一个定时炸弹,是个遗患。我现在可以轻轻松松地杀了你,让你再也伤害不了我,也永远再报不了仇。”
长足像僵住了似的,一动不动地立在地上,半蜷曲着身体紧盯着她。
“……或者,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。”林三酒晃了晃手中的金属伞状武器,又看了看长足报废的手臂:“看见这个东西了吗?兵工厂的出品。交易成立的话,它就是你的了。”
这不是一个需要多加考虑的问题,没过几秒,长足就轻轻点了头。
“不错,真乖。”林三酒冲它一笑,却又将伞状武器收了起来。“在我确确实实地走出保护园之前,我暂时先把它收着了。”
长足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把武器消失在她的长背袋里,似乎强制着自己压下了渴望——这种自制力,在充满了浑浊欲望的堕落种之中,可以算是难得一见的了。
“你说吧,什么交易?”
林三酒想了想。她现在首先需要解决的,就是这个园子里的古怪力场对她造成的影响;然而她又不能对长足示弱。她必须得用旁敲侧击的办法,找出自己急需的答案。
“首先,我要知道这个园子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长足看了她一眼,沉默地点了点头。一人一堕落种之间的关系,此刻变得微妙极了:他们必须提防着彼此,却依然不得不与对方打着交道,从对方身上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;彼此都像是走在薄冰一样小心翼翼,因此一时间竟都有了几分客气。
“那就说来话长了。”
长足喘着气,指了一下这方水泥空地的角落。它的形状很不规则,在两面高墙相交之处,夹着一个幽黑的、无光的角落。“我们先从那儿出去,一边走一边说吧——交易可以,但你别耽误我的事。夜晚可不是永恒的。”
它也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行动——林三酒求之不得,立刻点点头跟了上去:“那儿有出口?”
“没有。”长足的答案叫她吃了一惊,不过紧接着就听它继续说道:“但是我们一直站在那儿等着的话,也许就会有了。”
“噢?”林三酒想起了自己曾经听见的那句话:“因为要放这里的生物‘散步’吗?”
一人一堕落种在角落里停下来,长足在阴影中嗤了一声。
“散步?”它好像觉得林三酒这句话十分可笑,“你是从哪儿听来的?”
它并不是真的在等一个回答,因此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七个月……我花了七个月的时间,终于摸清楚了这个地方大概是怎么回事。这儿的确是一个珍稀动物保护园不假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