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姐姐为了抢回自己用力留下来的印记。“……我一会儿割下来带走的话,姐姐会不会觉得有点恶心啊。”
等灰脸再次从水下睁开了完好的眼睛时,季山青从没有见过这样鲜活传神的恐惧。因为这份恐惧太纯粹,太淋漓尽致,他还忍不住欣赏了一会儿。他自己也不记得自己这样来来回回地炸了灰脸多少次;连天边都像他的眼角一样渐渐出了血,泛起了一涟涟的深红。
从沙滩上一路延伸到海里的木台上,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个人。季山青只是扫了那人一眼,又继续低头看水里的玩具去了,只是越来越没有了兴致,修复灰脸的节奏也越来越慢了。
“他干了什么,你要这样虐待他?”斯巴安遥遥问道。
季山青充耳不闻。他停下了手,望着水下完完整整、干干净净的人体,不说话。
“你姐姐走了,对不对?”斯巴安笔直地站在夕阳下的海面上,浑身都被染上了一层金边。“……你怎么一个人了?”
季山青懒得去想他前后的态度变化——无非是姐姐那一只纸鹤吧。
等等,他手上有姐姐的声音……
“想不到林三酒身边还有你这样的疯子。”斯巴安忽然一笑,对他说道:“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?我得去找她。”
季山青回过头,冷冷地一笑。“靠什么?传送?”
“不,”
遥遥地,看不清他的神色。“我有一个能在星球间游动的东西……当然,不是任何地方都能去就是了。怎么样,你也一起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