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文,你讲的这些又是挺复杂的技术概念,他一时记不下来,也是能够理解的,你就别要求太严格了。”
冯啸辰这话,就是最常见的打圆场了。在他看来,胥文良的严格有些多余了,他们只是来卖设备的,设备安装好,调试好,任务也就完成了。对方愿意学点技术,胥文良指导一二,算是尽点义务,何必这样严格要求呢?
听到冯啸辰这样说,胥文良的气势一时也弱下来了,他看了看索恩,索恩倒是态度很诚恳,他对冯啸辰说:“不,冯总先生,老师对我严格是应该的。是我没做好,我对不起老师。”
“这也不怪你。”胥文良叹了口气,说:“冯总说得对,我可能有些急于求成了。不过,索恩,你要知道,搞工业,靠别人是没用的,最终只能靠自己。在整个加贝,你可能是第一个学习调试轧钢机的,以后你还要教其他人。你现在不记住这些,将来怎么教别人呢?”
“老师,我记住了。”索恩低下了头,挺高挺壮的一个小伙子,表现得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般。
见冯啸辰来了,胥文良也不便再给索恩讲课了,他打发索恩去找其他的中国工程师求教,自己陪着冯啸辰观察,一路走一路聊着闲天。
“胥老,您身体还行吧?”冯啸辰向胥文良问道。
胥文良笑着摇摇头,说:“老了,零件彻底磨损了。我感觉,这次来非洲,恐怕就是我最后一次出来了。”
“瞧您说的。”冯啸辰说,“我看以您的身体,到哪去都没问题。不过,像调试设备,还有教学生这样的事情,您就别再操劳了。”
胥文良扭回头,看了看正在与其他人一起工作的索恩,感慨地说道:“索恩这个小伙子,专业底子不行,但有热情,有志气,看到他,我就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。所以,我觉得能教他一点,就尽量教他一点吧。”
冯啸辰也回头看了一眼索恩,对胥文良说:“胥老,我看您刚才说到50年代跟苏联专家学习的事情。您觉得索恩有朝一日会像您一样,成为一名冶金设备专家吗?”
胥文良沉默了一会,说:“如果给他一个机会,他是有可能成为冶金设备专家的,不过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,他那个“不过”后面的内容,实在是过于丰富了,以至于不知从何说起。胥文良能够从一个跟在苏联专家身边的小学徒,成长成为冶金设备专家,其中有个人天赋以及勤奋的因素,也有国家和时代提供的机遇,索恩会有同样的机遇吗?
冯啸辰明白胥文良的想法,心中也是感慨万千。他笑着安慰胥文良说:“不管怎么说,您毕竟还是播下了一颗工业化的种子吧。”
“对,播下种子就有希望。”胥文良说。
正说到此,秘书杭锦从后面紧走几步追上来,把一个手机递给冯啸辰,说道:“会长,您的电话,是阮总打过来的。”
在冯啸辰这里能够被称为阮总的,只有全福机械公司的董事长阮福根。杭锦跟在冯啸辰身边不久,但也已经把冯啸辰的关系网络记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