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被黎明驱散,阳光洒落在大地上,原始而偏僻的巴拉圭,再次遭受战火的摧残。
围绕着虎美塔要塞周边数十公里的地域上,两支部队沿着不同的方向,汇聚成一支支长长的人流。
山炮、野战炮、重机枪被拖拽着缓慢移动,炮弹、子弹、手榴弹被装满一辆辆马车,一匹匹高大的马儿被套上缰绳,牵引着沉重的车辆,口中吐着白沫,艰难得向山脚下前行。
利波纳山脚下,先头抵达的巴西军队,前进至距离汉军山顶阵地不足3公里的一块平地,抵近部署临时的炮兵阵地,笨重的75毫米野战炮被解下缰绳,从马匹上卸下来,七八人一组,从马车上搬运下来零件,快速组装、固定炮位。
山炮、迫击炮、重机枪依次被卸下,安置在利于支援、视野开阔的位置,为了便于转移,几门加特林手摇重机枪被卸掉了炮轮,只留下粗短的枪管和枪身,摆放在一辆辆两轮架子车上。
早上八点一刻,在一队数十名宪兵监督下,近千名巴西士兵,朝向利波纳山再次发动冲锋。
火炮、重机枪、步枪等轻重武器不间断得喷射着子弹、炮弹,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的一方,都不再怜惜炮弹、武器,不要命般操终着火炮、重机枪枪、步枪,丝毫不在乎发射速度过快,对火炮、重机枪造成的永久性损害。
密集的炮弹、子弹如狂风暴雨般射向仰攻的巴西士兵,快速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。
战场上的巴西士兵没有选择,要么前进,死在敌军的炮火打击下,要么向后逃跑,被监督的宪兵部队击毙,向前或者向后都是死路,不同的是,向后逃跑,几乎没有活命得机会,向前冲锋,或许攻下敌军阵地,还能侥幸多活一天。
出发进攻汉军阵地之前,一些巴西士兵或许可以用这种想法安慰自己,可是当踏上冲锋的路上,生命便以每分每秒为单位计算,子弹、炮弹破空形成的刺耳尖鸣声、身边战友受伤残留的痛苦哀嚎声,身处残酷、紧凑的战场,无论是身体还是大脑都被战争主导着,根本没有留有自主思考的时间。
或许是无奈下的疯狂、绝望下的宣泄,每个向上攀爬冲锋的巴西士兵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,有的紧张、害怕,有的疯狂、纠结,有的麻木、嗜血,但是,当时间延长,当视野被血色充斥,哪怕再冷血、无畏的士兵,也会被残酷的战争威慑,脸上只留下刺穿灵魂的恐惧,以及随即产生的强烈求生欲。
被上天眷顾的南美洲欧洲移民后裔们,并没有经历过如此残酷的战争考验,在参战之前,绝大部分的巴西士兵们,过着庸散、清闲的生活,他们的先辈漂洋过海,没有付出重大代价,便从印第安人手中,夺过南美洲土地的占有权,现在,当他们从印第安人手中抢过的土地,遭受另外一群族群的窥视时,即便做出自认为的努力抗争,可惜却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,也许他们也跟之前的印第安人一样,强者从弱者手中抢过土地、财富,然后再被更强者抢走,身处于抵御敌军的战场,普通巴西士兵们才会真心体味到,当初印第安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