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那箭头就出现在他的后背,扎入心脏的声音依旧短促而冷。
噗一声血花四溅,也像那始终未来得及放出的烟花。
……
易人离和厉笑,现在有点时间,就会黏在一起。
不过大多时候是厉笑一个人的时候,易人离黏过去。
今天也是这样,厉笑独自站在崖边发呆,易人离拎着两壶酒,踢踢踏踏走过来。
厉笑接过易人离递过来的酒,只喝了一口,便皱眉道:“这酒味太冲。院子里有三娘酿的酒,怎么不喝那个?”
众人为了避免露馅,在山上都称呼文臻三娘。
易人离笑道:“那酒酿得少,金贵,平日里那位还守着不许人喝。不过今晚他不在,我给你偷出来一壶,就知道你喝不下这山野粗酒。”说着将另一壶一看就比较精致的酒递给厉笑。
厉笑接过,给他先倒了一杯,道:“既然难得,便喝这个罢。”
易人离却摇摇头,喝自己那壶酒,道:“我和你不同。我倒是喝惯了这种味儿。”他咕咚咕咚灌了几口,“今儿个这酒虽然入口冲,但是回味有种极淡的甜味儿。”
厉笑一笑,本想也仔细尝尝那极淡的甜味儿,却见易人离忽然头一歪,倒在她怀中,瞬间鼾声大作。
厉笑一呆,再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醉了,探头一看,那壶酒已经空了,摇头笑笑,嘀咕道:“喝这么急做甚,难道是想……”
她忽然停住,随即脸颊微微烧起来,一抹酡红晕在眼角,倒似也醉三分。
她低头,看了看易人离,轻轻推了推他。
易人离咕咚一声,似乎嫌弃睡得不舒服,在她大腿上转了个身,双手抱住她的一侧手臂。
厉笑脸更红了,将手抬起,她此时只要轻轻一推,易人离也便滚下去了。
但不知为何,她的手抬起了好半天,也没推下去,最后还缓缓放下来,指尖轻轻将易人离遮住眼的一缕乱发拨开。
沉睡的少年,睫毛色微微有点淡,却长,安眠的时候,便于灵动中生出静谧美好来,像那山间一抹飘荡的岚气,拂过花,花便开了。
厉笑低头看着他,只觉得心间的花也在悄然地萌发,一夜过三春,便要遭逢夏的浓艳。
她最终没有动,只将他死死抱住自己的手,轻轻叠好放在他自己胸口。
然后她低头看着下方山道,逶迤缠绵,隐约有光影起伏,也不知道是树的影,还是过路的风。
……
黑影的队伍乘着风,过了半山,然后各自散开,分成五队,分别掠向五峰的索道入口。
那里也会有岗哨,那里的岗哨当然也睡着了。
等那阵黑色旋风掠过,岗哨里缓缓流出的鲜血,顺着灰青色的崖壁,无声无息地向下蔓延。
明年这山壁上的藤蔓野花,想必开得更葳蕤。
索道在轻微震动,篮筐一只接一只被放下,流水般向各峰滑去。
所有人都将背后背着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