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低头捡起,回房打开,嗅见清凉的药味,才怔怔落下泪来。
这边慧娘已经恢复了平静乃至柔弱的姿态,和文臻笑谈了几句,文臻又给她把了脉,把药方给她再调整一下,笑道:“再喝上七副,便要大好了。”
慧娘急忙称谢,文臻又道:“提醒一下夫人,即将大好之前,夫人应该会有一次大出血,排出许多血块,这是最后的排淤,夫人届时可千万不要惊慌,可千万别把我当刺客拿了,那我就冤枉了。”
两人便笑。一个笑得目光闪烁,暗暗打量,一个笑得微带暧昧,不以为然。
慧娘的妇科病,说是积郁所致,其实还有一个根子,像是因为突然小产后将养不利,留下了病根,文臻也是后来几次把脉中,渐渐发现的,这病不轻,如果不好好调养,是能要了命的。
只是不知道这寡居的女子,怎么就忽然小产了。和她私通的人是谁,想必是个很有意思的故事了。
如今这个最后排血块,就是个必经过程。
慧娘听见血块两字,心中却动了动,忽然问:“我若排那血块,是不是看起来十分凶险,是不是像……像妇人生产的那种凶险?”
文臻心中暗笑,道:“自然。看起来和妇人产后血崩很像。只是轻一些。所以才特意嘱咐夫人。”
慧娘又出一会神,忽然又道:“身为女子,三娘如此医术,令人艳羡。听闻三娘医术师承山野名家,自古医毒不分家,不知道三娘对毒术可知一二?”
文臻道:“略懂些。”
慧娘道:“请教三娘,如何让一个从不吃外食,不喝别人泡的茶水,也不接触他人,行事万分小心的人,中毒呢?”
文臻笑道:“自然是要选择让她不得不接触的时机。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碰,那就得心狠点,拿自己作伐往往效果最好。毕竟,多疑者常死于疑嘛。”
“多疑者常死于疑……”慧娘喃喃重复一遍,不禁一笑,“这话真好。”
她似乎瞬间有了什么想法,目光闪亮,转身拉开抽屉,翻了翻,随即道:“玲珑!”
方才那个丫鬟急急应声赶来。
“你在我妆奁箱笼里,找到那个琉璃珠花来。”
那丫鬟应声去了,过了一会儿,端了个托盘,托盘上有个小盒子。
她经过庭前,遇到另一个丫鬟,她急忙行礼道姐姐好,那丫鬟却道:“别喊我姐姐,我已经被贬斥了。”
玲珑便苦笑,道:“贬斥完了没人用了,姐姐还会回去的。”
“说得也是,下次就轮到你了,便是你现在在她身边,我看还不如我们。”那丫鬟道,“这个珠子,她又要拿去害人了?”
玲珑停住脚:“什么?”
那丫鬟道:“这种珠花她多着呢,里头有翻转机关,装毒装粉装药装虫都可以。这样,”她比了个掰的手势,“掰一下,就换了一格。往往外头那一面没问题,掰过就有问题了。告诉你是让你防着一点,别哪天她叫你掰你就傻乎乎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