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说的,让我们都不用去。”
…………
1996年,农历,年初五。宜结婚、上梁、祈福、嫁娶。
郑忻峰带曲沫在老家村子里摆酒。
没什么繁杂的仪式,一切从简,但是流水席连了几家院子,从早到晚不停灶,这村那村,认识不认识的,只要愿意来,自己上桌就行,饭菜烟酒管够。
其他的,别开口。
这天上午开席,到下午,乡长、县长,地区副专员,连同这局那局的领导,全都来了。
郑忻峰客气招待,但是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接。
不是他不想为家乡做点什么,而是他太了解家乡的这代人,至少是其中的很多人。
就这里,几乎什么扶贫政策下来都是白搭,上头一层层削了多少他管不了,问题就是他的家人村邻们,本身也让人扶不动,人能把羊羔鸭苗宰了吃,能把粮食拿去换酒。
前年,郑忻峰挣了钱,给村里每家送了一对羊羔,几个月后得到的消息,全村就剩几家人的还养着了。
还两家人因为觉得自家的羊羔个头小,来闹,闹不成后回去拿石头刻了他名字埋家门口,说是要天天踩小人。
宴席进行到傍晚,一天下来吃饱喝足的人还很多没散。
“新郎新娘呢?”
“对啊,怎么酒都没敬完呢,就躲了?”
“这大老板回来结婚,不能就光吃吧?不接济、接济,撒点儿钱?”人群里有醉醺醺的懒汉在喊。
一堆人跟着起哄。
“是啊,小峰出息了,可按辈分,也得叫我一声叔呢,这怎么个意思啊?也没见你登过门啊。”
“……”
各种声音在楼下嘈杂纷乱。
二楼房间里。
曲沫看了看,扭回头,她现在知道郑忻峰为什么不让其他人过来参加他老家的婚礼了。
郑忻峰伸手,搂住曲沫肩膀,轻轻拍了拍,又用力往怀里紧了紧,柔声说:“吓着你了吧?没事,他们也就是一张嘴撒泼耍赖的功夫。”
想想,曲沫一个帝国理工毕业的姑娘,又长期在国外生活,见这情况适应不了似乎也很正常。
“我哪那么容易吓着啊。”曲沫笑了笑,反手替郑忻峰整了整衣服。
“没事,反正明个儿换了就是。”郑忻峰说:“对了,我俩嫂子今天跟你要钱了吧?我看见她们背着我找你。”
“……嗯,说是没钱给咱俩包红包。”明明结婚就没收着哥嫂的红包,曲沫也不介意,笑着说:“我给了一人一千,说是不够撑她们的面子,又各多拿了一千。”
郑忻峰苦笑:“没见过这种人吧?……我跟她们都是一年一万,拿来切的。”
“呃……公公婆婆挺好的。”曲沫倒也直接,说:“不过刚才二嫂说喜欢我这镯子,说我肯定多得是,我给回绝了,说我就一个……估计她得骂我了。”
“……”郑忻峰扭头,叹口气,“委屈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