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掉,也看不到什么伤口。
苟寒食和陈长生一样,不知为何就觉得荀梅很亲近,先前荀梅闯神道时,都在默默替荀梅加油,自然不想他有事,问道:“怎么样?”
陈长生把手指从荀梅的脉关处收回,沉默片刻后,摇了摇头。
两个聚星上境、甚至可以说快要接近从圣境的强者之间的战斗,要比先前神道前的那些呈现出来的异象更可怕,荀梅的身体表面没有伤口,但实际上身体里的经脉都已经完全断裂,幽府已破,虽然识海未损,却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。
这和陈长生自己的身体情况完全不同。
苟寒食默然无语。
唐三十六等人这时候也赶了过来。
凉亭里,汗青神将低头,苍老的容颜再次被盔甲所覆盖,幽暗一片,除了依然在飞舞的灰尘,仿佛根本没有动过
没有人留意到,那处响起隐隐一声叹息。
“麻烦送我出陵。”
荀梅看着少年们,虚弱地说道:“我在这里呆了三十七年,实在是有些腻了,可不想最后还要死在这里。”
虽然虚弱,但他的神情很平静,对修道者来说,求道而能得道,哪里会有什么不甘。
苟寒食想了想,问道:“您……有什么想交待的吗?”
“我还有力气说遗言,不着急这一时。”
荀梅艰难地笑了笑,然后看着他们,很认真地说道:“谢谢你们这些孩子。”
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郑重道谢。
折袖面无表情说道:“我们没有做什么。”
荀梅看着他说道:“我最终能知道自己为何而死,全因为你那句要清醒地死,怎么能不谢谢你?”
陈长生看着他欲言又止。
荀梅微笑说道:“是不是想说借宿的事情?”
陈长生心想您都要死了,我怎么会问这个。
荀梅说道:“就一间破屋子,你们想住就住吧,我在这里面呆了三十七年,每年大朝试后,总会看到有些孩子风餐露宿好些天后才醒过神来,到处都找住处……不过我喜欢清静,你们住便是,别的人就不要了。”
这句话隐隐有些别的意思,只是陈长生他们此时哪里会注意到这点。
苟寒食把荀梅抱了起来,搁到关飞白的背上,少年们送着荀梅向天书陵外走去。
那些碑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,始终没有出现。
来到天书陵正门,没有等唐三十六开口喊人,石门自行缓缓开启。
地面微微颤抖,陵外的灯光也变得有些摇晃,守陵的军士已经在外等着了。
荀梅示意关飞白把自己放下来,向天书陵外走去。
陈长生等人看着他的背影,心情异常复杂。
这位曾经的天道院骄子,在天书陵里读碑三十七载,今夜终于可以出去了。
只是,大概也只有今夜了吧。
荀梅自己却似乎没有什么感慨,很随意地走了出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