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夸奖还是责怪,与我而言都是浮云。
众举人听完后,都是神色亢奋,这是什么,这才是读书人的风骨。
眼下他们还未官场那场是是非非打磨,尚有锐气在身。面对当朝二品大员的为难,林延潮这一首诗不亢不卑地顶了回去,才是读书人的骨气。
若非没有人敢作出头鸟,必是一并喝彩起来。
王世贞,陶提学亦是欣赏的点点头。
他们都知,诗作得言辞绚烂等等都在其次,最重要是能以其诗观其志。这首诗非心胸远大之人不能作。
若是一名经历宦海几十年,看透世情的官员作来此诗更合适。只是林延潮不过一介少年怎么会有如此的阅历,这般心胸?
众人都揣测刘尧诲的反应,林延潮虽没有过线,但还是落了他的面子,敬酒罚酒就看看这位刘巡抚气度如何了。但见刘尧诲双眼半开半合,平静如常,城府深沉,看不出丝毫喜怒来。
巡抚不表态,众人皆觉得实在气氛实在压抑。王世贞,陶提学都做好,林延潮若被训斥,他们出言力保的准备。
刘尧诲将蟒袍一拂,从案上举起杯来,崩出了三个字:“作得好!”
这一声犹如一石投入平静的湖面。
被压抑了许久了,堂内众人都是为林延潮这首诗喝起彩。众举人都是将掌都拍得通红。
刘尧诲将酒杯遥遥对林延潮道:“解元郎真惊世之才,本院敬你一杯!”
说完刘尧诲浅呷一口。
“谢中丞大人!”林延潮一手托杯一手掩袖,然后一饮而尽。
众人见林延潮出了这么大风头,但是如此淡定,不由都是佩服,这才是如方才诗里所说,这是举世誉之而不加劝,举世非之而不加沮的气度。
稍后众人也是赋诗,不过在林延潮这一首镇场诗之下,都是黯然失色。
宴会散去,众人尽兴而去。
刘廷兰,黄克缵,何乔远,看着远处灯火处,王世贞,陶提学拉住林延潮似在叮嘱什么。
见到这一幕,令几人不由羡慕。
“此人吾不如矣。”刘廷兰不由发出这一声感慨。
众人都是问道:“刘兄何必这么说?你的才华不在解元之下。”
刘廷兰摇了摇头道:“才华倒是次要,若是今日换做你们,你敢在巡抚面前赋此诗吗?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啊!‘
众人都是点点头。
黄克缵道:“见刘兄佩服他人倒是第一次,不过以我看来是好事,刘兄今日之不如,他日之如也。”
听了黄克缵这么说,众人都是大笑,刘廷兰更是大笑,然后道:“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。走吧!”
“我和陶兄说的事,你回去再细细思量。”王世贞对林延潮道。
“是,弟子一定会尽快给老师答复。”
林延潮说完向王世贞行了一礼,趋步向后再转身离去。
王世贞,陶提学二人目送林延潮离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