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凡仁躲在二楼窗户后看着,微微颤抖,想坐回桌旁,才发现双腿僵硬迈不开去。
想开口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昨日,二百口铜缸的酒全都运走,算下来,仍旧赚了一大笔。
今日中午,请了酒坊为此单生意出了大力气的伙计到饭店吃上一顿,本是想庆贺下。谁知,饭店门口竟然出了人命,而且是阚老大的人。
阚老大可是一个难打发的人,一下死了几个手下在店门前,还不知道要讹多少大洋才会罢休。
“唉……”挣扎半晌,韩凡仁吐出了一口浊气,“青松,扶我一把。”
“爹!”痴痴看着楼下的韩青松这才发现老爹脸色苍白,急忙扶着慢慢走到桌前,“哪里不舒服?”
“没事,一时气血攻心,浑身麻痹。”韩凡仁摆了摆手。
韩青松忙舀了一碗热腾腾鸡汤,轻轻放在他爹面前。
韩凡仁一口气喝完,指了指,又来了一碗,苍白的脸色有了血色。
“唉,一个女人的哭声竟能如此惊心动魄。”韩凡仁长叹一声,闭起眼不再说话。
韩青松诧异地看了韩凡仁一眼,不清楚他老爹为何冒出了这句话。女人么,大多喜欢哭,欢喜的时候哭,不欢喜的时候也哭。昨晚赵家班子那个小旦,不也是躺在他怀里哭了么。嘿嘿,塞了一根小黄鱼,不就破涕为笑了么。
“爹,想不到覃老板是江湖上人物。”韩青松冒出了一句。
“青松,楼下的事,你求着储栋梁,就说我们愿意出安葬费、安家费。或许他出面,阚老大不会纠缠我们。”韩凡仁睁开了眼睛。
“爹,储栋梁这么大面子?”韩青松将信将疑。
“青松,你没看到安老板,还有那订酒的唐姑娘吗?能出数万大洋的人也跟在储栋梁后面,你说他面子大不大?”韩凡仁有点恼火,这么简单的一层关系,韩青松竟没有看出。
韩青松忙站起,走到窗户边偷偷往下看。
姜还是老的辣,爹说的一点不错,那个码头扛大包的小子往那一站,果真与以往大不相同。
一想到待会还要求储栋梁帮忙,韩青松心里无由来一阵烦躁。
沙金县城就这么大,虽说与储栋梁不熟悉,但其实认识,知道他住将军府,也知道他在码头扛大包。
这小子发达了!连安老板都和他一起。
韩青松偷眼瞅着安若柳、唐以青,心中又愤愤不平。这两个女人太漂亮了,不禁漂亮,而且都是大有来历的人。
唉……韩青松暗暗叹了一口气,又朝储栋梁望去。
二楼说话的声音储栋梁听得清清楚楚,见韩青松在窗户后躲躲闪闪,他招了招手。
韩青松一愣,指了指自己鼻子,看着储栋梁。
储栋梁点了点头,又招了下手。
“爹,我下去一趟,储栋梁叫我。”韩青松走到他爹身边轻声说道。
“小心那伙人。”韩凡仁微微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