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和背井离乡有何区别?他们又要以何为生?”
端木赐哑然,他毕竟也才二十左右,考虑的不是那么周全,平日的巧舌如簧在赵无恤面前竟然没派上什么用处。
却见赵无恤眯着眼睛,伸出了三个指头。
端木赐大惊,难道说了这么多,目的是要他以三倍价钱赎买?无恤小君子不是这样的人吧!
却听赵无恤缓缓说道:“三年,我不是那范氏匠作坊,不会将那些鲁人束缚一生一世,我只要他们在我的领地上做工三年。不视为隶臣妾,而是自由的工匠,其家眷可以饱食安居,若是在鲁国有亲人欲避战乱,也可以接来。”
仿佛后世为农民工讨薪的律师般,端木赐急切地问道:“那三年之后呢?”
“三年后,我准许他们恢复自由身!若是愿意留下,自然好,若是想归乡,也任他们离去,且赠送路上所需,和返乡后安家的钱帛。我晋国目前一片安宁,也省了他们奔波劳累之苦。”
端木赐心里暗道,你晋国六卿,在去岁冬至时,不也差点打起来了么?
不过他口上却只能称善。赵氏君子这样做,虽然和他最希望的结果不太符合,但也算考虑周到,可以接受。且对方作为卿族,能用商量的口气与他一商贾洽谈,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了。
于是,那些鲁人的命运就这么决定了,虽然有端木赐为他们请命,但他们自己却没有选择的权力。
既然好不容易才搭上了子贡这条线,赵无恤自然不会轻易放过。
他又故作好奇,询问了一下子贡在鲁国的那位“夫子”的情况。作为历史上最力挺孔丘的弟子,子贡自然是赞不绝口。
赵无恤可是读过论语的人,之乎者也还能背出不少,对孔丘的思想学术也略有所知,所以和子贡很能聊到一块,倒是叫子贡再次对他刮目相看,视为同道中人。
在和子贡拉近了一些距离后,赵无恤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子贡此次与范氏匠作吏起了争执,日后在晋国的生意,恐怕要难做了……”
端木赐苦笑着点了点头:“没想到范氏如此蛮横,但天下之大,邦国数十,足以任我行走,赐也不至于失了生计。”
这是往后绕着晋国走的意思?这可不行,你还是得到我碗里来。
于是赵无恤便身体前倾,向子贡建议道:“何必如此,无恤敬佩子贡的为人,又听闻你善于货殖,臆测市场行情则屡中,若是不嫌弃,可愿意受赵氏庇护?”
但端木赐面色却很坚决:“君子好意,赐心领了,然赐行走诸国,自由惯了,且行商只是副业,主要心思还是在鲁国向夫子求学上,不愿食于公卿,让子孙也受此束缚……”
一旦食于公卿官府,重新成为“工商食官”,那样的话,商之子恒为商,是端木赐不愿意的。
赵无恤摆手道:“非也非也,不是要子贡成为食于赵氏的隶商,而是与我单独盟誓。以后便以我为东主,提供货物,并庇护你不受范氏刁难。你则为我销售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