义,修德行,别无长处。
而子贡、冉求、宰予、樊须、公西赤、公治长等留在赵氏幕府里供职者,则被“君子儒”们唾骂为“小人儒”,视为卑躬屈膝投靠强权的背叛者。但实际上。他们各有所长,皆对现实有所贡献,子贡行商,冉求知兵,宰予为政,位列赵氏功臣前列。公西赤解读甲骨上的文字,征三代礼仪,成了一代古文大家,公治长也替赵氏养出了屡立奇功的信鸽
至于樊须,更是了不得,他和儒家分离,开创了农家一派,死后被全鲁农夫供奉在家,几乎取代后稷,成了农神的代名词
此外,颜、子路、曾点及其子曾参却又另成一派,他们自视为孔门的正统继承者,既不认同供奉孔子偶像的异端“君子儒”,也不认可步入朝堂的“小人儒”。不同于坚持“述而不作”,其实是根本写不出作品,只会空谈的“君子儒”,颜氏儒和曾氏儒都有许多专著留世,是后人窥视孔门思想的一扇窗户。
这便是孔门“先进弟子”们的分流,至于后学弟子们,那又是后话了
雨还在稀稀疏疏地下,仿佛没完没了,行人早已避入屋檐下。
但鲁城外郭东门的城楼上,数名身穿黑色官服的幕府僚吏和军士却在雨中凝立着,任凭春风细雨吹打,他们的身体就像一根根铁钉一样钉死在了地上,一动不动。
被他们拱卫在中央,却又谨慎地保持距离的,是城墙边上的两顶黑伞。
伞是这半年才出现的新事物,传闻此物是赵大将军随口一提,而年不过十三的公输班便以手工削制的竹条做伞架,以涂刷天然防水桐油的皮棉纸做伞面,制成了此物。自此以后,除了有华盖相随的贵族,士和庶民也能打着伞在雨天出行了。一时间,鲁国又多了一种能出口到曹、宋、晋的特产,迁到曲阜的工匠坊再立一功,纸张也从单纯的消费品变成了可再加工的材料。
如今,这两顶伞一把大,一把小,已雨中静立良久,也不知道是在送人,还是在等人。
当子贡等人坐着亭驿的马车到鲁城时,已经是下午时分,左边撑着小伞的言偃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。
“他们总算是来了,方才子贡等人稽后跟着走了,我还以为会一去不复返。”
另一把大伞则是穆夏替赵无恤撑着,他们等了有好一会了,从孔子出门,到子贡守信归来,数十名孔门子弟稽挽留,疯了一般舍命相随的情形都看在眼里。
但赵无恤一直面无表情,直到此时才笑道:“我就知道,子贡、子迟他们不会负我”
从在晋国人市的初识起,子贡跟了他快五年了,五年来赵无恤可没少花心思笼络这位商界奇才。外交妙手。推衣衣之,推食食之只是小意思,更多地,是赵无恤向对礼乐本就不太感冒的子贡灌输自己的理念。并且向他展示实现理想的可能性
孔门的知识多半是“载于空言”,在幕府下做事,却是真正的“行事之深切著明”。
当一切都水到渠成后,就看子贡能不能迈出那道坎,做出他自己的选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