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过畏首畏尾了。我怕他把握不住机会。”韩不信送韩虎走之前是如此说的。当时,赵氏与范氏尚未公然开战,只是在沁水边剑拔弩张地对峙着,当时,赵无恤的东赵大军也尚未渡过大河。
可就在这一路上韩虎却赫然听到了一连串的消息。
赵无恤旬月返晋,已经渡过大河了?
牧野大战,邯郸稷、范禾双双战死,联军全军覆没?
赵无恤又马不停蹄,西进沁水,配合赵鞅将范氏一万大军杀得片甲不留。沁水为之不流?
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,等韩虎站在沁水南岸,望着对岸的残余战火,彻底相信了。那些挤得密密麻麻,满眼畏惧的范兵俘虏可作不得假。
所以他连夜入州邑,将父亲韩庚从卧榻上喊醒。
“出了何事?”韩庚睡眼朦胧,对昨夜发生在沁水边的战事尚一无所知。他这些天虽然一直在配合赵鞅,却配合的并不主动,都是赵氏提出。韩庚便让人照办,无论是出劳役修营,还是刨土制囊,断绝沁水。
但惟独有一样。他死咬牙关,绝不出兵,韩庚将南阳三县的韩兵牢牢攒在手中,不愿为赵氏火中取栗。
然而今夜儿子韩虎一到,就下拜稽首,大声道:“父亲。发兵,请速速发兵!”
韩庚顿时醒了,皱着眉道:“为何?是你祖父的命令?”
“不是,这只是小子的判断。”
韩庚叹了口气:“我听说你与赵氏无恤关系亲密,甚至约为兄弟,但这卿族相斗,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……”
韩虎失笑:“小子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就不顾韩氏利益,发兵助子泰呢?”
听完韩虎在沁水岸边的所见所闻后,韩庚十分诧异,几度起身在堂中踱来走去,招来打探消息的家臣询问后,确定这的确是真的。
他不由出声赞道:“赵氏父子真是不简单,竟将兵力占优的范氏杀得大败!”
但他又迟疑道:“范氏虽败,尤有中行在,东阳劲卒身经百战,可不是范、邯郸的族兵能相比的,我怕赵氏不能敌也……”
韩虎殷切地说道:“能嬴的!通过赵无恤两战破局,赵氏已彻底扭转了开战之初在太行以东的劣势。但离全胜尚早,正因如此,韩氏更应该加入进去,雪中送去热炭,更好过在锦衣做成后上添一朵绣花。如今形势开始偏向赵氏,韩氏参与其中,胜利后才能多分到些城邑、人民!”
见韩庚还在犹豫,韩虎凑上前去,在他耳边轻声说道:“父亲,其实早在小子离开温县去新田时,赵无恤便拉着我承诺说,若韩氏出兵相助,则事后可以共分南阳之地!昨夜战毕后,他又派人过来说了一次。”
韩庚没法冷静了:“当真!”南阳,这片膏腴之地,韩氏盯上很久了,这州邑,就是韩宣子使了无数手段才搞到的。
“是真的,先前顾虑到赵氏与范氏胜负未分,故小子不未提,如今范氏既败,中行乃我家旧怨,韩氏出兵合情合理,父亲,机不可失,失不再来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