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来陂自然最好不过,只后来始终未有完满对策,这才无奈弃了,改而留意别处。勘察了一大圈后,最后还是觉得雁来陂占尽天时地利,百年前在此筑坝拦水,也不是没道理的,如今却因了淤沙这样废弃,心中实在不甘,这才又转了过来想再想个法子。刚才乍见到林娇时,奇怪她一个乡间女子居然过来此地,还煞有介事地摸了把土在掌心揉捏,便随口问了一句,没想到了了几句对话,竟听到她说有治淤之法,立刻便像久旱逢甘霖,正要再细问,见她转眼间却跟见了鬼似地变了脸色,闭口转身就走,腿脚极是利索,自己追是追不上了,急忙喊道:“喂,你叫什么,哪里的人?”
林娇听身后李观涛叫问,头也没回,说:“西林村的王大丫,就爱白天说胡话。刚都是瞎扯,您老千万别信!”
李观涛见她在乱石间竟也跑得飞快,转眼就爬上石梁只剩个小黑点了,叹息了一声,嘴里念了两下“西林村王大丫”,回忆刚才她的样貌,服饰虽粗陋,人却长得很俏丽,尤其是与自己说话时一双眼睛晶亮,说是说胡话,真的还不信。哪里肯就这么放过,心中已经决定回去就派人去找。要是找到了真是个傻丫,那才算了。
杨敬轩今天随了李观涛再来雁来陂,刚才见快正午,怕他上了年纪禁不住饿,便到停马的岗头去取干粮与水,正遇到从县衙里骑了快马赶来的一个家人,说州府王大人和一干官员知道今天是老大人六十大寿,特意赶了过来拜贺,夫人命他快将老大人请回衙门。
李观涛今日六十大寿,杨敬轩自然知道的。只他自己根本不在意,只说晚上回来吃一碗夫人亲手做的寿面便可。李夫人骂他倔驴,无奈放了他出来,临行前叮嘱杨敬轩好生照顾。他在朝为官多年,如今虽因了太子被贬,声威却不堕,如今这州府里的四品知州王肃迁当年还是他的门生,知道他今天过寿特意前来拜贺,也并非不是理由。
杨敬轩叫前来报讯的家人等候片刻,自己便下坝去找李观涛,远远看见他正与一个人说话,因那人大半身形被他后背所挡,起先也没留意,只当他是在与附近遇到的当地人说话。等再靠近些,见那人已转身仓皇飞奔而去,瞧着像是个女子,而且觉得有些眼熟,立刻便想到了个人,想再看一眼,那人影却已经消失在了石梁后。
杨敬轩压下心头疑惑,到了李观涛前说了来意,见他摇头笑道:“道不同不相为谋,他虽是我学生,只早分道扬镳。我如今不过一老朽而已,哪当得起那些人不远而来的恭贺?”
杨敬轩接道:“无事不登三宝殿,大人何不回去看看他们到底意欲何为?”见李观涛沉吟片刻,点头应了下来,转身前却又看了眼刚才那女子消失的石梁处,便借机问道:“刚才我见大人似与一女子相谈?”
李观涛抚须呵呵笑道:“正是。我正要交代给你。刚才偶遇一女子,对水利治沙竟侃侃而谈。我正要详问,她却忽然奔离而去,我问她姓名,她只说西林村的王大丫。你赶紧派人,哦不对,还是你自己去找的好,我晚上等着你消息。”
杨敬轩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