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爹好好儿的,你坐,阿爹有话问你。”高使司示意高子宜没事,高子宜坐到高使司旁边,不放心的看着父亲。
“今天五爷去了?”高使司声音轻缓。
“嗯,跟宁七爷一起去的。”高子宜好象想说什么,却又咽了回去。
“说说。”高使司往后靠进椅子里,眼睛似闭非闭,显的十分疲惫的吩咐高子宜。
“是,宁七爷没说明五爷的身份,只说这是五少爷,不过,好象也没打算怎么瞒,我看着,大家都看出来五少爷是谁了,除了周六那厮,那厮蠢的真叫天怨人怒。”高子宜想到直到五爷走了,大家都散了,他也没意识到五少爷是谁,更没意识到生了什么,想想都想笑,蠢成他那样,也真是夺天地之造化了。
“五爷长相气度都极好,让人一看就不敢小瞧,虽然不脱稚气,却极其聪慧。五爷先是问了陈安邦,说看了他的策论,有几处不懂,都是实务,后来又夸刘义庆的策论写得好,只是刘义庆策论里说的是盐法,盐法他不懂,五爷还说了句,原话是……”
高子宜想了想,几乎一字不差的,甚至学着五皇子的语调重复道:“五爷说:阿娘说进士都是学识渊博、见多识广的才子,一甲更是天下少有的英才能士。”
“真是这么说的?”高使司一下子睁开眼,直视着儿子问道。
“就是这么说的,一字不差,这句话说的太好了,儿子记的清清楚楚。”高子宜道。
高使司轻轻抽了口凉气,呆了片刻,才挥手示意儿子,“接着说。”
“是。后来五爷又问了几个这一科的进士,问的都是各人策论里的实务,五爷说,一甲和二甲的策论,他都看过好几遍,三甲也看了,不过才看了两遍,不懂的地方很多,说请大家以后多多指点他。”
高使司长长叹了口气。
“看样子,季大郎早就知道五爷要去,大约吕大和李信也知道,五爷从进了大厅,一直到走,吕大和李信陪在左右,寸步不离。阿爹,”高子宜看着父亲,声音低下去,“儿子瞧着五爷,和太子,还有从前大爷,真是天悬地隔,就连晋王爷,也差得远,说是望尘莫及都不为过,阿爹?”
高子宜最后一句阿爹,意味无限。
“唉!”高使司又是一声长叹,半晌,才低低道:“小五啊,阿爹也不瞒你,阿爹现在,悔不当初!”
高使司一下下拍着椅子扶手,痛心不已,这会儿他才确认,他是一失足成千古恨!
高子宜有些怔忡的看着父亲,高使司呆了好一会儿,才接着道:“你几个哥哥,资质都一般,你们兄弟中,只有你,我是寄了厚望的,从前,我一直觉得你还小,有什么事还不能跟你商量……”
高使司的话又停了,半晌才失笑道:“阿爹一向自负,今天才知道,我不如人的地方太多,你看看,宁远跟你差不多年纪,小小年纪,已经能独自到京城,挑起替五爷争大位这样的泼天大事,我却连跟你说几件事,都觉得你还小!”
“阿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