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冲的语气,和她说话过。
战胥也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激动,微微缓和了语气,“爹爹刚才不该凶你,爹爹实在是吓坏了。”
知知抿抿唇,摇摇头,“我不生爹爹的气。”
“可是,夫君也有他的难处。夫君和婆母,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,一直很淡漠。连我都没想过,婆母会有这样的心思,夫君便更想不到了。”
战胥沉声,“知知,他应该想到的。”
知知不解抬头,看向他蕴含深意的眼,犹如即将降下暴雨、阴云密布的昏暗天空,令人感到一阵压抑。
她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晕眩,手紧紧握着,指甲掐进肉里,微微的痛楚,令她清醒了些。
她听到自己问道,“为什么?”
然后,从爹爹的口里,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应该发生在话本里的故事,家仇这种事情,应该离她很远,怎么可能那么巧的,发生在她身上?
战胥心中不忍,事到临头,仍将话说得婉转了许多,他继续道,“至于陆铮知不知情,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。但肖氏所为,应当与他无关。”
知知也在心里问自己,夫君知情麽?
他一定是不知道的吧?
他如果知道,如果也与婆母一样,认为爹爹是害死他父兄的仇人,怎么会认贼作父?
他一定是不知道的吧?
她在心里一遍遍问自己,又一遍遍给自己答案,仿佛这样便能替远在交州的陆铮,作出一个令她信服的答案一样。
但她心里又隐隐约约能感觉到,陆铮是知道的。
天底下再没有比夫妻更亲密的关系,陆铮的一举一动,细微的情绪,甚至毫不起眼的习惯,她都一清二楚。
同样,陆铮比天底下任何人,都要了解她。
他们就是这样的关系,比任何人都要亲密,比父母与孩子、比兄弟姐妹……没有血缘,却比任何人都在乎对方。
陆铮和爹爹之间,一直关系疏远,从前知知一直以为,是因为他们在各个方面是对手,同样志在天下的两个人,彼此疏远着对方。
但现在想起来,爹爹不是这样的人,陆铮也不是。陆铮一直是很重感情的人,大抵是年少失怙的缘故,他远比他表现出来得更重感情。
如果仅仅只是权势的争夺,陆铮即便退一步,也不会令身为妻子的她难做。
唯一的可能性,便是这件事,陆铮本身从心底无法释怀。
想到这里,知知忽然想起了去年的一件事。
那几日的陆铮,情绪很不对劲,甚至以政务繁忙的缘由,住进了府衙,虽然当夜便又改口回来了,但知知仍然记得这件事。
因为,陆铮很反常,他一贯是不爱在外住的,从前去视察郊外军队大帐时,都不怕麻烦,坚持要赶路回来。现在却说要住在府衙。
她本来想问他的,但后来因为她有孕,陆铮很快便又恢复了以往的情绪,所以她便没追问。
知知垂下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