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多伊尔和哥洛佛。
泰尔斯微微一怔。
王子下意识地站定在训练场的侧方,没有继续向前。
直觉告诉他,他不该再靠近了。
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公爵的来临,但显然,眼前的气氛让他们不敢大声行礼,许多人只是微微躬身,注目按胸。
马略斯也很快看见了泰尔斯,他只轻轻一瞥,就浑不在意地回到眼前的事务:
“帕特森,干活。”
人群前方,刑罚官帕特森冷冷地向前一步,越过马略斯,来到跪地的两人面前。
“一等护卫官,丹尼·多伊尔。”
跪在地上的d.d微微一颤。
刑罚官的声音很沉稳,却很冷酷,带着审判般不容置疑的态度。
“身为闵迪思厅门第最好,众望最高的护卫官,你昨夜的胆大妄为危及殿下的安全,阻碍同僚的工作,有害卫队的责任,更违背自身的使命。”
旁观的泰尔斯闭上眼睛,他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了。
但是昨晚……
泰尔斯想起满脸恐惧的多伊尔男爵,想起歇斯底里的男爵夫人,想起愤然出剑的d.d。
又想起绝望微笑的安克·拜拉尔。
以及无数双旁观的目光。
他感到一阵不适。
“汝剑当砺,以光其锋。”
帕特森说了一句古色古香的话,垂下眼神,冷冷望着跪在地上的d.d:
“你有什么要申诉的吗?”
d.d神色憔悴,眼底通红,显然一夜没睡。
此刻的他装束凌乱,发型狼狈,与平素那个偷懒耍滑却形象甚佳的富家公子哥儿形象相去甚远。
“没有,帕特森刑罚官,”多伊尔深呼吸了几口,他抬起头,苦涩哀伤,唯有在看到泰尔斯的时候才从眼里闪过亮光:
“我的鲁莽累及了殿下和大家,我愿为我的错误负责。”
他放下搭在膝盖上的手,双膝落地,深深低头:
“吾剑当砺,其锋待光。”
卫队里的旁观者们没有人说话,所有人都默默注视着他们,气氛肃杀。
帕特森看了一眼马略斯,后者并不作声。
“很好,那么,”刑罚官点点头,漠然开口:
“九鞭。”
判决下达,卫队里终于泛起小小的波澜,但很快被压下。
帕特森的身后,刑罚翼的卡朋和佩扎罗西——前者总被d.d打趣是“帕特森的小棉袄”,后者则是昨晚临时狙击小队的一员——走上前去,面无表情。
跪在地上的多伊尔早有准备,在一众目光下,他默默地解下武器交给对方,再一件一件地脱下身上的装备衣物:外套,袄子,护腕,护臂,皮甲,武装带,围脖,内衬……
直到露出他肌肉健美、比例匀称的上半身,在阴冷的秋风中微微颤抖。
刑罚官没有停下,直接转向另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