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里,就连不灭灯黯淡了许多。
“所以,基尔伯特,你欺骗了我。”
泰尔斯恍惚道:
“从一开始。”
那一瞬,基尔伯特面色煞白。
但泰尔斯还是对他露出一个慰藉的微笑。
“没关系的,基尔伯特,我明白的,”泰尔斯疲惫地道:
“只是现在,你感受到了吗,这个罗网的重量和厚度。”
“你对它下意识的服从,它对你无声息的掌控,包括它对我的影响和我对它的警惕,都要远远排在——我们的真诚之前。”
基尔伯特面露苦涩,咽了一下喉咙。
泰尔斯痴痴地望着走廊里的阴影:
“就像学生面对老师,员工面对老板,妻子面对丈夫,臣子面对国王,如果从一开始就站在不平等的天平上,待在不干净的水域里,那主宰他们关系的,就绝不仅仅是彼此。”
“当我们笼罩在既定的权力结构里的时候,基尔伯特,当你不得不竭尽全力,才不被偏歧的天平摔下去的时候,当你遍身束缚千钧压顶的时候,当你的选择只剩下‘要么适应要么毁灭’的时候。”
“在你自己意识到之前,你就彻底失去了自由选择的权利。”
“除非你拒绝它,跳出它,超越它。”
“战胜它。”
基尔伯特的呼吸急促起来。
“不,殿下,我不明白!”
基尔伯特的声音很低,近乎下意识的喃喃:
“这一切,全都是为了,为了,为了——”
“为了我好?”
泰尔斯温和地接过话头。
外交大臣没有回答。
泰尔斯笑着呼出一口气。
“基尔伯特,你有没有想过,虽然身系父子,但怀亚为什么总不愿提起你?”
听见儿子的名字,基尔伯特微微一颤。
“我没问过他具体的缘由。但我想我知道更深层的原因。”
泰尔斯渐渐出神,思绪飘往北国:
“也许你知道,基尔伯特,我在埃克斯特有一个朋友,或者说,我自以为的朋友。”
“当她遇到困难的时候,我整日整夜地为她发愁,担忧,考量。”
说到这里,泰尔斯噗嗤一笑:
“我真是个笨蛋,总以为她依靠我,需要我,总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她,帮助她,总以为我是在……”
泰尔斯的笑容渐渐消失:
“为了她好。”
“但是我错了。”
“因为那不是她想要的。”
想起那熟悉的面容,泰尔斯深深闭眼:
“而我也从未把她当作平等相待的朋友,顶多只是一个‘需要我的人’。”
基尔伯特怔怔地看着他,开始颤抖。
“基尔伯特,从我们认识以来,你苦心孤诣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把我变成一个好国王,为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