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朕慈悲,不愿见手足相残,瞧在皇考病前叮嘱兄弟和睦的份上,也不予计较了,几位哥就此罢手吧!”
他冠冕堂皇说得漂亮,什么叫不予计较?当下不计较,擎等着秋后算账。当皇帝的都有一副锦心绣口,黑的能说成白的。颂银担心几位王爷萌生退意,悄悄拽着郭主儿潜到了容实身旁。伸手拽拽他的衣袖,他低头冲她浅笑,“放心。”
郭主儿看着五爷手里的大阿哥,急得泪如雨下,轻声嗫嚅着:“我的哥儿……我想抱回来……”
颂银勉强劝慰住她,“快了,要不了多久,已经到了这份上,再等一会。”
丹陛上的皇帝龙袍金冠,不动如山。他早就看见她了,她又回到容实身边了,他脸上有失望,也有愤怒。早该想到的,只怪自己心急,由得后处置大阿哥。后是好意,怕大阿哥留下成为隐患,将来必须回归正统,他的儿没有继位的权力,于是她听信了颂银的调唆,果真把大阿哥过继出去了。这么看来,一qiē早就有预谋,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是彻底反他了。枉他一片真情待她,女人的心只要不在你身上,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费力气。原来她说的是真的,她的心里住进了一个人,无可取代。那个人终究不是他。
一旁的陆润涩然看她,越过重重的人墙,仔仔细细审视她。她今天说的话都是有隐喻的,他隐约察觉了,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他并没有同皇帝说。因为上回先帝驾崩时,他曾经愧对她,现在她做任何决定,他都不想阻挠了。
长久以来看着她的痛苦,自己心里也难受。她一次次被逼得走投无,她原不该过这样的日。帝王之爱是利刃,容实的爱是涓涓细流,颂银过刚强,她更适合后者。他的爱情,到现在也没有对她诉说过,他怕说出口,会玷污了她。他知道什么对她最好,自己做不到,希望有人代他完成。可是眼下局势紧迫,四王兴师问罪,容实佣兵入禁廷,都是重的罪,不成功便成仁。他站在这里,静静斟酌,料想他们应当还有杀手锏没使出来,如果不是有备而来,何以同皇帝摊牌?
果然的,简亲王蹙起了眉头抱怨:“都是大丈夫,兜什么圈!该亮相亮相,时候不早了,办完了事儿,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。”说完见皇后要张嘴,他抢先一步制止,“您别说话,咱们敬您,叫您一声皇额娘,可您那心偏得,都长到耳朵眼儿里去了。别说我大逆不道啊,我就是这脾气,有话藏不住。你们都瞧见当初的先帝爷了,老佛爷几时拿他当儿看待?横竖我是不明白,自己亲生的能这么狠,都说天家无情,就打这上头来。真有几个做到这份上?世上少有吧,偏巧在咱们家了。”他痛痛快快发泄了一番,扫扫袍角道,“好了,我说完了,干正事儿吧!”转头叫老五,“遗诏呢,别藏着了,该拿就拿,真打算拖到更啊?”
所有人皆哗然,提到遗诏,顿时就蹦出了无数的遐想,一时交头接耳,惊奇难抑。
五爷把大阿哥交给边上的监,郭主儿见了,迫不及待奔过去,把孩抱在了怀里。大阿哥对母亲的味道还没忘,感觉到了,大睁着眼睛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