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嘉帝先去椒房殿,再去寿宁宫,紧接着秦妃母子两个就被罚回宫禁足闭门自省。
宫中消息略灵通一些的,都知道永嘉帝因聘礼大发雷霆之事。
大皇子颇为孝顺,立刻进宫,想去安慰永嘉帝。却被孟贵妃拦下了。
孟贵妃闲着无事,令宫人捣了鲜艳的凤仙花,指甲被染得红艳艳。
孟贵妃一边欣赏自己的纤纤玉手,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:“这又不关你的事,你急什么。再者,你父皇正在气头上,谁也劝不动他。你便是去了,也是白白挨骂被喷。何必巴巴往前凑。”
大皇子拧起眉头,那模样那神情和永嘉帝肖似极了:“父皇恼怒不快,我这个做儿子的,不能替父皇分忧,就是让父皇出出心头恶气抒发一二,也是好的。”
说完转身就要走。
孟贵妃瞥了一眼过来:“停下!”
大皇子脚步一顿。
孟贵妃声音里透出冷意:“你皇祖母偏心都快偏到咯吱窝里了。也就她能办得出这等让人笑话的事情来。秦妃母子两个,不知从你皇祖母那儿捞了多少好处。平日你父皇看着你皇祖母的颜面上,没计较罢了。”
“今日你父皇震怒,是因为你皇祖母这一举动,一举恼了陆家和孟家。”
“荥阳王爱女如命,焉能不进宫为女儿撑腰。你舅舅也十分疼惜云萝,偏生送去孟家的聘礼最少。孟家没了脸面,你这个做外甥的,就不心疼自己的舅舅和表妹?”
孟贵妃其实也是一肚子恼怒,之前悠闲的样子,大半都是装出来的。此时说到激动处,猛地一拍桌子。
将门出身的孟贵妃,年少时也会些武艺。这些年养尊处优,武艺也荒废了,底子还是在的。
一巴掌下去,茶几被震得晃了一晃。
孟贵妃霍然起身,目中闪着怒火:“你那个祖母,眼里除了娘家,再没有旁人。当年你定亲的时候,她不闻不问。到了四皇子这儿,她倒是舍得将私库里的好东西搬出来了!”
东西多少不算什么。
只是心头这口气实在难平!
都是天家皇子,赵太后这般抬举四皇子,着实令人恼怒!
孟贵妃一发怒,大皇子立刻走到亲娘身边,低声安慰道:“母妃别恼。皇祖母素来就是这么个脾气,我也早习惯了。反正,父皇最疼我。皇祖母再抬举四弟,也越不过我去。”
别说四皇子,就是二皇子三皇子,也不及他得父皇欢心。
得父亲偏宠的儿子,底气就是不同。
孟贵妃心头怒气稍平,伸手为大皇子理一理衣襟:“你说的也有道理,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。”
顿了顿又道:“你想去文华殿,等天黑了再去。到那儿,聘礼之事提都别提。更不能说你皇祖母或皇后的不是。就陪着你父皇说些闲话消遣。”
长宠不衰二十年,仅靠年少时的情分是不够的。孟贵妃对永嘉帝的性情脾气揣摩得透彻,细细指点了大皇子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