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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宿舍,许多余躺回在床铺上,心里想着伍六一明信片上的留言。
留言里说是顶不住就给班长写信,或者去机一连找他。
可许多余知道,顶得住和顶不住虽然是个选择题,但是我们穿着这身军装,就没有选择顶不住的权利。
这个答案在入伍的第一天就已经定下了。
一个人影站在三班宿舍门口的黑暗里。
是连长高城,此时他像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,站得离门有点距离。
“许多余,你干吗把过道灯都关了?!”高城开口喊道,因为刚才他是摸着墙走过来的,还不小心碰了头一下,所以语气里还有点埋怨的意味。
“团里一直说节约用电……我们就两个人……还用开灯?”许多余道。
“不用了!”高城难以反驳许多余的话。
高城是抱着被子过来,他想在三班找个铺自己住下,并且说好久没在士兵宿舍睡过了,怪想的。
“许大班长,太黑了,宿舍的灯打开没事吧?”高城摸黑去铺床很不方便的说道。
“熄灯号吹过了……”许多余说。
摸黑的屋里,高城突然有些咬牙切齿,感觉自己简直是造了孽,要不怎么会落到现在的下场!
许多余见连长没说话,而他又却听见连长磨牙的声音,于是难得的解释道:“执勤会来查的……刚才已经来过一次了……已经违反了纪律……”
“我跟他们说!我是连长!”
“不行,七连手册和部队纪律,是不分军衔和职务大小的。”
两个人在黑暗里小声地争辩着,但时间一长,在黑漆漆的屋里,最后高城的声音去尽了恼火和怨愤,只剩下失落和软弱。
所有连一级单位的宿舍灯都已经熄去。
仍亮着的灯基本都属于连以上军官的办公间和住处。
而七连是最黑的一处,在星星点点的灯光中它黑得像能吸收光线。
“哼!摸黑就摸黑!”
三班唯一的光源是外边的月光,高城磕磕绊绊地收拾着自己的被褥。
许多余他想去帮把手,但却被高城直接拒绝。
高城把被褥胡乱扔在一张下铺上,对许多余道:“别管。
你上床睡觉。
我就是在自己的屋里待烦了,而且我也很久没睡过士兵宿舍了,就是过来怀念一下……”
等高城收拾好,他发现许多余已经上床睡了,并且是极标准的睡觉姿势。
高城来三班宿舍是想来找许多余说说话。
整个七连许多余是他说话的唯一人选,可这时许多余的睡觉,却让高城无奈了!
高城吸了口气,像是在沉默中故意吸引许多余的注意一样,又像是犯了愁般,高城在下铺使劲弄出声响,使劲摁下打火机,然后火苗冒了一下,把烟头点着了。
月光下烟雾袅袅飘起。
许多余听到声响,闻到烟味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