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俊率军出镇河西,向死而生,关中父老夹道相送。
战争的阴云,笼罩大唐东西两块土地。
……
半月之后,一路快马加鞭,每至一处驿馆皆要更换战马的薛仁贵抵达碎叶城。
甫一入城,便感觉到气氛之凝重。
抵达衙署之后,一众守城将校已然齐聚一堂。
薛仁贵摘下头盔放在书案上,走到书案之后坐下,摆手让诸人就坐,沉声问道:“眼下局势如何?”
校尉元畏道:“启禀司马,安插在大马士革的细作近日连续发回消息,说是穆阿维叶已然召集了二十余万军队,厉兵秣马枕戈待旦,眼瞅着出征在即。虽然其国内上下皆不知目的为何,但是其军中已经有消息流传,说是穆阿维叶要攻伐西域,打开前往东方的大门。”
薛仁贵沉吟不语。
空穴来风,未必无因。纵然并无实际之命令指定此次大马士革攻伐的目的便是西域,但是种种迹象表明,已无偏差。
阿拉伯人作战之时极为狂热,固然战斗力照比安西军略逊,但是人多势众,二十余万人倾巢而来,小小碎叶城如何抵挡?
整个安西军亦不过数万之众,就算拼光了最后一人,能否挡得住阿拉伯人的进攻?
薛仁贵当机立断:“立即下令,城中商贾尽数撤出,与居民一道撤往轮台,军队整备,补充辎重。”
一众将校吓了一跳,忙问道:“司马,这如何使得?如今诸多消息亦不过是猜测而已,尚不知大马士革是否当真攻伐西域。若是此刻便撤离商贾百姓,朝廷那边要如何交待?”
丝路之重要,无需赘述。
这是一条流淌着黄金的道路,纵然眼下大唐海贸兴盛,但是对于关中等多处地方来说,几乎所有的对外贸易都要依托丝路来完成。尤其是作为西域重镇,碎叶城中不仅仅有大唐的商贾百姓,更居住着来自天竺、大食、落马、突厥等等何处的胡商、胡人,一旦尽数撤离,影响太大。
几乎等于主动将丝路掐断……
薛仁贵蹙眉道:“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。留着这些商贾百姓,等到阿拉伯人破城之时增添供给么?此等责任,尽在本将,无论朝廷如何处置,毋须诸位担待,只需听命行事即可。”
出于一军统帅之直觉,薛仁贵反复权衡之后,认为大马士革一定会对西域用兵。
既然如此,那还有什么要犹豫的?
正面硬撼无异于以卵击石,那就步步为营、坚壁清野。阿拉伯人素来以战养战,甚少准备足够的粮秣军械,只要不给他们足够的掠夺空间,这场仗就能够尽可能的拖延下去。
直至战机转换的那一刻。
“喏!”
一众将校不敢再说。薛仁贵固然年青,但是背景深厚,不仅曾在水师效力,是军中一方大佬越国公房俊的心腹亲信,如今更是得到大都护河间郡王李孝恭的绝对信任,处处委以重用。
这就是威望。
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