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,径直抵达牛进达身前一丈之处才停下,在马背上哈哈大笑:“原来是老牛啊,这风雨交加的日子不陪着你家大帅在中军饮酒,跑到城外又是何故?莫不是想咱尉迟了,想要聚一聚畅饮几杯?”
牛进达面无表情,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中气十足道:“末将奉命接管春明门防务,右侯卫未得军令擅自出营不关我事,但抵近春明门威胁城防却绝对不行,还请鄂国公体谅末将职责所在,即刻后退十里,撤出春明门防区之外。”
斗笠挡着视线,蓑衣尉迟恭微微抬头,脸上惊愕的神情毫不掩饰,他愣愣看着城头上风雨之中飘扬的旗帜,忽然抬起手里的马鞭向身边先锋营的校尉脸上抽去,嘴里大骂:“废物东西,连城上换防都不知道,吃屎长大的?”
那校尉猝不及防被他一鞭子抽在脸上,痛呼一声捂住脸,一个骨碌滚下马背跪在泥水之中,一个劲的求饶:“大帅息怒,末将知错……”
尉迟恭却是不依不饶,干脆从马背之上翻身而下,手里的鞭子没头没脑的抽过去,嘴里不停怒骂:“混账,老子怎地养了你们这帮废物,怕是那一日被你们害死都不晓得……”
他下手极重,鞭子啪啪抽下去,那校尉只能已手护脸,疼得在地上打滚,却是连求饶的话也不敢说了。
两方人马伫立在风雨之中,看着尉迟恭鞭笞部属……
直至那校尉连打滚都不能了,躺在泥水之中有出气没进气,尉迟恭这才恨恨将鞭子丢掉,抬头又看了看高达巍峨的春明门,忽然双膝跪地,额头狠狠砸在泥水之中,嘶声悲呼:“陛下!”
他深知程咬金之行事风格看似粗犷实则最是谨小慎微,坐镇长安宿卫宫禁已经引得各方嫉妒故而必定收敛脾气,怎么可能做出接管春明门防务这样犯忌讳之事?
唯一的解释,便是城内出了大事。
但除了陛下驾崩,他实在想不到别的事……
贞观勋臣不仅仅将李二陛下视为君王,更将其视作领袖,即便是侯君集那样桀骜不驯之辈坐下谋反之事,其背后实则也有宗室太多影子,未必是其真正意图,何况是其余对李二陛下忠心耿耿的臣子?
此刻猜出李二陛下已经驾崩,尉迟恭不免悲从中来,当场痛哭流涕。
端坐马上的牛进达面无表情的看着泥水之中嚎啕大哭、全无形象的尉迟恭,嘴角抽了抽,提醒道:“还请鄂国公率军返回大营吧,相比讣告稍后便至,若寻不到鄂国公却是麻烦。”
他平素不擅言辞,也不擅长与人打交道,总觉得自己脑子转得比别人慢,在一群人精当中厮混时不时的就要吃点亏,但这并不表明他是个傻子。
未知陛下死讯之时尚敢无旨率军擅离营地逼近长安城,这已然是杀头的大罪,此刻听闻陛下死讯却哭得这般肝肠寸断,表现得好似多么多么忠贞一样,给谁看呢?
当然,想必忠心还是有的,只不过相比于自身利益、家族前程,这份忠心不免要大打折扣罢了。
尉迟恭自地上爬起,胡乱抹了一下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