潼关以东之屏障荡然无存,面临的便是水师与东宫六率两面夹击,纵然此刻潼关猬集了不下于十万兵马,但孤立无援、退路尽断的局面之下,覆灭只在顷刻之间,绝无侥幸之理……
目光在舆图之上往来巡梭,半晌之后才颓然发现,想要破局,方法只有一个。
提前发动反攻,赌一把……
这令他极为沮丧。
原本信心满满的依附于晋王,希望凭借山东、江南、关陇三地门阀之合力,重现先帝当年“玄武门之变”之故事,逆而夺取、建功立业,使得自己顺势登上军方第一人的崇高地位,且封建一方,子孙传承不绝。
却不料时至今日,距离败亡已经越来越近……
“来人!”
“大帅有何吩咐?”
“传令下去,从现在起优先将粮秣辎重运过河来,军卒兵马稍后!”
“喏!”
亲兵得令,赶紧退出,向河对岸传达命令。
“报!大帅,苏将军回来了。”
尉迟恭眉毛一挑:“让他赶紧过来!”
须臾,风尘仆仆的苏加征袍未解,大步入内:“大帅!”
尉迟恭颔首,与其一并入座,问道:“局势如何?”
苏加喝了口茶水,吐出一口气,面色凝重道:“不容乐观……虽然大帅早有准备,末将奉命沿途拦阻,也的确延误了水师的行进,但总感觉水师并未全力以赴,一路行来稳稳当当,看上去不肯为了冲破咱们的阻挡而折损太大,但末将却认为他们是故意如此,好像根本不在意能否阻截山东私军渡河。”
听到自己麾下最为亲近、器重的将令与自己一般看法,尉迟恭再无半点迟疑,断然道:“别管水师了,即刻收拢部队,咱们下午启程,返回潼关。”
苏加愕然片刻,忙问道:“这是为何?无论如何,洛阳总要守住的。”
洛阳若失,三门峡天堑将落入水师手中,再不能阻挡其威震天下的船队抵达潼关,局势将会彻底糜烂,即便潼关坐拥十万大军,也只能为团团围困,被动挨打。
尉迟恭叹气道:“荥阳郑氏怎肯冒着阖族覆灭之风险与水师决一死战?若没有那等勇气,面临水师勐攻,荥阳失陷乃是必然。而一旦荥阳失陷,水师便可水陆并进攻略洛阳……咱们拿什么守洛阳?既然洛阳失陷亦是迟早之事,还不如赶紧返回潼关,另作谋算。”
除去明知不可为而不能为之,他还有另外一层担忧,原本依附于晋王成为晋王手下军队之领袖,一旦将来成就大业,必然是军方第一人,获益无数。
可若是危急关头自己没有身在潼关,便等于被排斥于晋王一系的权力中枢之外……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。
无论胜败。
更何况他此番前来孟津渡只带了数千人,麾下数万虎贲如今可都在潼关,他都是他赖以生存的家底,岂能任凭其操之于旁人之手?
是生是死,是胜是败,他都必须身在潼关……
苏加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