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心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吗?”
李多祚与郭振、陈玄礼听罢不语了,原来卢小闲是要他们去黄獐谷善后,为那些死去的将士收尸。
设身处地想想,如果葬身于黄獐谷的是他们,若没有人为他们收尸,想必他们也会死不瞑目。
几人心中惭愧不已,李多祚再次派出斥候,命令后军所有人马向黄獐谷方向前进。
快到谷口的时候,已近黄昏时分了。果然,他们远远看到了一片凄惨狼藉的场景,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尸体。
李多祚命令军官指挥后军的士卒们打扫战场,时间有限,根本不可能有多仔细,只是简单拾掇着散落损坏的军械,集中粮食辎重。.顺带着救扶伤兵,收集阵亡官兵的身份木牌。
再往前,进了黄獐谷,眼前的情形比谷外更加惨烈。
天色暗淡之后,一阵凄怆的哭泣声飘荡在弥漫着血腥味的营地中央。这是官兵们油然而发,或为死难的袍泽,或为这场残酷的败仗。
事实上,后军的这些人能活着已是非常幸运了,若非卢小闲运筹帷幄,这数万人马也只躲不过全军覆没的结果。纵使苟全性命,也逃不脱被掠至松漠当奴隶的下场。
在后军军士打扫战场的当间,卢小闲与李多祚、郭振、陈玄礼几人商议着下一步打算。
李多祚三人眼神中泛着抑郁,他们虽然活了下来,但此战遭败,回到神都将如何交待。以他们对武则天的了解,拿“丧师”之罪名赐死他们也不是不可能。
李多祚狠狠跺了跺脚:“如此大好局面,竟然搞成这种地步!真是让人憋屈的慌!”
“大好局面?”卢小闲摇摇头,席地而坐,抓着块粗饼往嘴里塞。
“难道不是吗?”李多祚奇怪的问,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。
闻其言,卢小闲不由哂笑应之一句:“骄兵必败,这一点张大人最有发言权了!”
说到这里,卢小闲咽下一口饼,瞅着张说笑了笑:“是吧,张大人?”
一辆粮车边上,张说摊直了右腿侧坐在辕木上头,嘴角向上稍微轻蔑地扬了下目光在李多祚身上转悠了两圈,冷冷道:“卢公子说的没错,他早就判断曹仁师、张玄遇必败,我当时不信要去劝阻他们,卢公子告诉我劝了出白劝,果然如他所料……”
张说顿住不说了,但李多祚已经听出了话中的意思。
李多祚的脸色不由白了几许,身体哆嗦一下,露出点后怕的神态,恭恭敬敬地朝卢小闲抱拳:“多谢卢公子活命救军之恩!”
破败的营地渐渐安稳下来,避免不了的,是伤兵的哀吟,搅得人情绪低落,李多祚有些麻木地坐在一边。
“总管大人,将士、辎重、军械的损失,已经统计出来了……”军中录事脚步沉重地走到营地中央,手里拿着本册子,朝李多祚禀道。
看了眼身上残留着尘埃,深低着头的录事,李多祚下意识地别开了眼睛。
郭振则看了看卢小闲,见他没什么表示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