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煦又瞥了眼苏轼,继续说道:“我大宋,不搞文字狱,除非着实大逆不道,人神共愤,对于影响较大的舆情,朝廷要勇敢的站出来解释,我大宋立国,靠的是民心,不是朝廷与百姓的装聋作哑。咨政院的解释写好后,给赵阗看一看,他不满意,不要给朕看。”
苏颂看着赵阗,顿了下,道:“臣领旨。”
赵煦嗯了一声,踱了几步,道:“这件事,就这么定了。说说其他事情。关于钱粮的事,朕筹措了一些,三十万,巡视的用度再削减,其他各处挤一挤,一百万贯应该还是有的。朝廷要精打细算,要有过几年苦日子的准备。”
“臣领旨。”章惇站在赵煦侧右,面色严肃的应话。
赵煦背着手,活动了下酸痛肩膀,道:“郭成给朕上书了,说是水师整顿的差不多,随时可以南下。朕考虑着,先到苏州府,走走看看。而后去泉州,水师会师,进行联合演练。其后,朕就上岸了,行程方面,朝廷莫要过问,不许通知地方,朕要看真实的,不是你们表演给朕看的……”
章惇等一大群人默默听着,神色安静。
表面的安静,掩饰不了内心的忧虑与不安。
大宋皇帝,自真宗以来就鲜少有出开封城的,更别说要走海路,长途跋涉去南方,更是要走遍大宋!
大宋现在纷纷扰扰,危机四伏,这路上要出个什么事情,在‘绍圣新政’伊始,朝局诡谲的情形之下,要是出什么事情,很可能山崩地裂,天塌地陷,后果难以想象!
但是,没人再劝,他们曾经一再企图阻止,没有一丝作用。
这位年轻官家打定的主意,没人能改变。
赵煦说着,不由的又踱了几步,道:“朝政,朕全权委托于大相公,诸位卿家要认真的辅佐,莫要多做他想,摒弃私心,用心国事。”
“臣等领旨!”十多位朝廷重臣,一同抬手应命,没有什么气势,场面很简单。
可一旁的赵阗看的是心头震动非常。
‘这就是官家,这就是朝廷的相公们吗……’
他到现在还有种做梦的感觉,头脑涨疼,几乎没有思考能力。
赵煦仔细想了想,没有其他交代,该做的安排都已经做了,便道:“在朕离京之前,了结这件事。”
“臣等领旨。”群臣再次抬手。
他们得安抚各自的衙门,而后通过各自的衙门安抚汴京城,安抚整个大宋。
赵阗还在恐惧中,看着一群大人物有条不紊的退出垂拱殿,留下他一个人,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赵煦看着他,微笑道:“无需担心太多,去吧。”
“谢官家,学生告退。”赵阗如蒙大赦,连忙抬手,逃跑似的出了垂拱殿。
赵煦看着他的背影,继而消失,不由得轻声笑道:“皮皮,你说,他与朕差不多大,怎么就比朕有朝气,有血气?他奏本里的,朕都知道,可就一直没说出口……”
陈皮上前两步,陪着笑道:“小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