息着回应道:“我也劝他,可劝也没用,你说你在那里边,他心里能好受吗?”
李昌亮闻声后,再次低下了头。
“不过你出来了就好了,他一高兴,估计慢慢就能好了。”母亲笑着说道:“回家,回家妈给你做饭吃。”
两个多小时后,破三轮车才进了赤f某地的一个小村,而当李昌亮下车回家后才发现,自己的家门已经变得无比陌生,并且母亲也在旁边不停的说道:“别吵吵哈,咱家房子卖了,这是租人家仓房住的。房东一家估计都睡着了,院里有狗,咱别给人家吵醒了。”
李昌亮拎着行李卷,咬着牙,一声没吭。
母子二人送三轮车司机离开后,就回到了不足三十平米的仓房。屋内没有格局,土炕在最里面,靠近门口的地方是厨房,屋内不但摆放着农具,还堆有一些晒干的玉米和粗粮,总之看着十分拥挤。
“兔崽子,回来了?!”炕上,李昌亮的父亲坐起身喊了一句。
“爸!”
李昌亮叫了一声,扔下包就走了过去:“我妈说你有病了,都走不了了?来,我看看。”
“没事儿,就是腿有点肿。”父亲伸手就按着被子。
“我看看!”李昌亮硬抢过被子掀开,低头一看,父亲的右腿已经泛起了黑斑,大拇脚趾也已有些腐烂。
“没事儿,这都封口了,快好了。”父亲立马又把被子盖上。
李昌亮咬着牙,看着父亲,看着这个家,看着在简陋灶台旁忙活的母亲,心里那种愧疚的感觉越发浓重。如果没有他,家里的日子不说在村里过的最好吧,但也算是中上等的人家,可现在这屋里还有个家的样子吗?
混子。
什么是混子?
李昌亮这样的就是。
脑袋一热,不知深浅的就踏进了社会,因为屁大点事儿,一个失手就酿成了大祸。家里没钱,大哥不管,咣当一下就砸进了监狱,一呆就是几年,甚是十几年。出来之后啥手艺没有,啥学历没有,而且身上还挂着个劳改犯的名号,你怎么生存?只能继续想歪门邪道,继续犯罪,然后继续被判刑,稀里糊涂的就把这一生给混过去了。
最后连累的是谁?是自己,更是那些真正爱他,在乎他的至亲。
而像什么陈宝宇,冯乐天,还有陈文豪,甚至是沈天泽这样的所谓成功的混子,那是极为少数的个例。他们或是有一定机遇,或是家里本身就有些关系,所以他们才能在众多挣扎着的社会底层中拔起来。但他们现在风光,结果就一定会好吗?
不见得吧?因为大多数像他们这样的人,最终迎来的还是落魄与毁灭。
晚上,李昌亮在家吃了口饭,睡了一夜,第二天早上一睁眼睛就看见母亲已经不在了,随即扭头问了一句父亲:“爸,我妈呢?”
“帮人铲地呢,早晨四点就得去,凉快,要不然中午一热了,没法干活。”父亲躺在炕上卷起了旱烟。
李昌亮沉默半晌后,才笑着回应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