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弟会从来就没有什么底线和原则。
就算是黑帮,也需要时间来沉淀出规矩与秩序。
而发源自黑街的兄弟会,从兴起到壮大,前后才不过十年出头的时间。
哪怕是兄弟会的死对头,有九十年历史,被誉为“黑帮里的贵族”的血瓶帮,手里的人命血债也不见得少了。
大部分时候,目睹死亡的泰尔斯都无能为力,就连他自己,也是借助来自前世的零散记忆,才避过不止一次的杀身之祸。
比如现在,摩拳擦掌兴致勃勃的奎德,眼里正露出一个黑帮虐待狂特有的残暴和狠毒。
“我没有私藏!这周入冬了,路过下城三个区的人都少了很多……”泰尔斯从地上爬起来,脑筋飞快地转动,吐出编好的借口。
“啪!”
迎接他的是一个毫不留情的耳光,把泰尔斯打得跌回地上。
“交出私藏的钱,然后我揍你一顿!或者我先把你揍一顿,然后你再交出钱!自己选!”
显然,奎德不想听他的解释。
这个兄弟会头目可能只是想搜刮点酒钱,也可能只是单纯想找人揍一顿。
“但你也可以嘴硬,我最喜欢嘴硬的孩子了。”奎德狞笑着活动着拳头。
看着眼前沙包一样大的拳头,泰尔斯知道,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,奎德也不会放过自己。
而上个月,奎德才活活虐待死一个第五屋的乞儿。
泰尔斯捂着红肿的脸颊,迅速地思考。
平日里,奎德并不管账目,一入夜就去地下街落日酒吧厮混或者抱着酒瓶闲晃的他,也很难记得清一个闵迪思银币能换多少米德尔铜币,更别说他手下的乞儿们交了多少例钱——那都是他的副手,看上去踏实稳重的里克负责的。
而哪怕是精明如里克都知道,乞儿们每人每周七八个铜子的例钱浮动简直是太正常了。
有人告密。
这是唯一的结论。
泰尔斯瞄过一圈周围的乞儿们。
自己从女贵族手里讨到了钱,就直接回了废屋,一定是同屋的孩子们看到了。
而在严酷的环境下,孩子们的心肠会变得比大人们想象的还要可怕。
奎德又是一脚踹来,泰尔斯隐秘地用手肘护住腹部,稍微卸开力道,装出疼痛难忍的脸色,像是被这一脚踹得痛苦不堪——他不能出声,奎德最喜欢孩子们的惨叫了。
“我说!”泰尔斯的脸上露出恐惧,“别打我!”
“那得看我的心情!”奎德环顾了一圈,看到其他五个乞儿都在恐惧中瑟缩,这让他很满意,自己的权威得到了尊重。
“我周三早上,碰到了个贵族女士,她给了我快十个铜子!”泰尔斯躲在墙角,颤栗出声道。
“我就知道!乞讨?一定是偷来的吧?没人能瞒过我,尤其是你个小毛贼!”奎德狠毒地搓了搓手掌,准备下一轮的毒打:“把钱交出来!”
没等奎德的眉头挑起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