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的门。
詹恩公爵闭上眼,深深呼出一口气,坐倒在椅子上。
“我真的很佩服他,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还有这么多的热血——”詹恩揉捏着自己的鼻梁,动作优雅地解着乏,一脸的疲倦:“好像他真能改变什么似的。可惜啊,照顾臣属的自尊心,又是上位者的必修课。”
“老大人很看好他的才能——况且,也许他更多的,是担心与血瓶帮的不睦会影响您的观感,我的大人。”阿什福德不动声色地为主人倒了一杯美酒,然后走回到酒台,开始擦拭不少的酒瓶,特别是那瓶黑麦醇酒。
“说起血瓶帮。”詹恩端起酒杯,轻轻抿了一口,感受着甘醇。
但他随即摇摇头,露出无奈的表情道:“公开地找警戒厅去拿尸体,真是让人哭笑不得。魔能师都是魔法学徒出身,我以为他们会有相应的智慧。”
“他们的首脑人物,气之魔能师在昨夜的战斗里失踪了。”阿什福德默默地提醒自己的主人,“而且,血瓶帮的惨败,让他们在人手方面也捉襟见肘,想必连招待科里昂家的血食都凑不齐了——因而出此下策。”阿什福德看也不看詹恩一眼,只是专心地擦拭着这瓶老公爵生前一直没舍得喝的烈酒。
“输掉这种必胜的战斗,代价确实很大。”詹恩沉吟着,轻轻晃了晃手上的高脚杯。
“但是,自己的错误,总是要自己弥补的。”
“埃克斯特使节团下个月就进国境了,恐怕预定从血瓶帮抽调的人手不能到位了。”詹恩低头观察着杯里的酒,面带忧色地吸进酒香。
他闭上眼睛,深深吐出一口气,慢慢松开领口的扣子,又轻抿了一口酒。
酒入咽喉间,詹恩抬头了看见自己父亲的画像。
那和蔼的笑容,让詹恩更感负担深重。
“至少科里昂家最快响应了您的邀请,给其他人的信也已经秘密发出去了,按照他们与鸢尾花的关系,相信很快就会有回信。”阿什福德淡淡道。
“哼,科里昂家——夜之国度里‘下七支’之首,却仅仅来了三个人跟一些血奴。”詹恩皱着眉泼掉杯底的酒,闭上眼,轻柔地揉搓自己的太阳穴:“这可不像他们历来的作风。”
阿什福德低下头,示意他正在听。
“一个盛产血裔公爵的累世血族豪门,要起血来,竟然跟下城区的乞丐类同。明明吸收尸体的血素就够了,居然还迫不及待地伸手要活人血,而且还要凡级和超阶的好手。”詹恩慢慢地睁开眼。
詹恩的眼神越发晦暗深沉,他接过阿什福德续上的酒,幽幽地道:
“真是遗憾啊。”
“毕竟您是‘邀请’他们来的人,是提供‘食宿’的主人。”阿什福德默默地在语句上加重音,提醒自己的主人。
“他们隐瞒了真相——科里昂家族近况的真相。”詹恩面无表情地道,他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,平复了心情,睁开眼的时候,目光里已经都是冰寒和冷厉:“而任何意外都可能破坏我们的计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