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然是巡逻队清场过后的空旷路途,即使有经过的路人也会自觉地远离,或者被迅速到位的巡逻队驱走,依然是大公亲卫护卫左右,巡逻队前后开路,依然是四周围都被团团围住的“出行”……
但当泰尔斯再次骑行在龙霄城的街道上时,却有了种别样的感觉,不仅仅因为与平时去下棋走的路途不一样,也不仅仅因为陨星者正虎视眈眈地紧跟在后。
毕竟,这可能是他六年人质生涯中,最后一次行走在龙霄城了。
大概尼寇莱也知道这一点。
所以当泰尔斯一反常态,没有扯起缰绳高速疾驰(以前去下棋时,这总是让周围的大公亲卫们满腹怨言),而是让老兵杰纳德——他是性子暴烈的黑马珍妮除了泰尔斯之外唯一不那么排斥的人——牵着缰绳,缓步前行,一路观光也似地前往斧区时,陨星者只是不满地努了努嘴,却没多说什么。
“杰纳德,”泰尔斯出神地望着在两侧向后倒退的一栋栋建筑:“从北境的桦树林开始,你在使团里也有六年多了。”
杰纳德回头看了王子一眼:“是的,殿下。”
泰尔斯叹息道:“被困在龙霄城这么久……”
“远远比不上你在约翰公爵手底下冲锋陷阵时那么精彩,大概也没有在永星城做城防队那么安逸。”
“一定很无聊吧。”
听着泰尔斯的话,杰纳德的目光望向远方。
这位在星辉战神和要塞之花手底下服过役,经历过十八年前那场灾难的星辉军团老兵,经历过北国的六年时光后反倒变得精神了一些,一扫城防队时代的麻木和死气沉沉。
尽管他一直为当初在星辰的桦树林里,成为鸢尾花公爵的工具,引来血族们妨害王子使团,而内疚不已。
“跟您所经受的艰难困苦比起来,这点无聊不算什么,”杰纳德叹了一口气:“而跟血色之年里的血腥战乱比起来,这点无聊更是不值一提。”
泰尔斯没有说话。
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。
血色之年。
血腥战乱。
队伍缓缓前进着,尽管可能是最后一程,但北地人组成的巡逻队和大公亲卫依然在尽责地清场开路,警戒周边。
“谢谢你,杰纳德,”第二王子扭过头,表情深沉地看着从永星城一路跟来的老兵杰纳德:“你六年里的服务,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你欠约翰公爵的恩情了。”
“不,殿下,”杰纳德恭谨地点头:“是我该谢谢您。”
“至于我欠约翰公爵大人的恩情……”他的表情一沉,眉宇间浮起化不去的痛苦,下意识地转过脸:
“不,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偿还的。”
泰尔斯定定地望着前方这个牵马的老兵背影。
王子深吸一口气,想起在璨星墓室里看到过的那个小石瓮:“星湖公爵约翰·璨星,我听你说过一些他的事情……幽默风趣,平易近人?”
听见熟悉的名字,杰纳德不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