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尔斯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不一样了。
确切地说,是狱河之罪不一样了。
如果过去的狱河之罪犹如晨间的稀薄雾气,一次次主动或被动地沾染上泰尔斯的身体,满足他相应的渴望,那此时此刻的狱河之罪就像冷秋里的有形寒霜,无需呼唤,就自动自觉如饥似渴地覆盖上他的血肉。
恍惚中的泰尔斯突然对黑剑的话有所体悟:生死徘徊的时刻才是狱河之罪进步的契机,也是它最适应和最强大的状态。
一如它的初生。
泰尔斯看了看场中的局势,吃力地撑起自己,脚步不稳地走向了时光之弩——他非常虚弱,饥饿难忍。
但他还不能休息。
不能。
于是乎,当泰尔斯全手全脚地站起来的时候,陨星者和亡号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而当他举着时光之弩对准蒙蒂的时候,这种惊愕到达了顶峰。
“殿下,”亡号鸦皱眉看着指向自己的弩箭:“您在做什么?”
“如你所见,”泰尔斯压下肚子里的饥饿感,不慌不忙地道:“我在质问你。”
尼寇莱疑惑地看着这两人的反目,目光不断游移。
蒙蒂露出一个顺从而和蔼的笑容:“泰尔斯殿下,也许您刚刚没有听清,但我是站在您这边的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泰尔斯简短地打断了他,语气凝重冷漠。
“我很早就知道你是秘科的人,”王子淡淡地道:
“否则,一路上我也不会那么顺服。”
蒙蒂微微一愣。
“是么,”亡号鸦若有所思地看着泰尔斯,语气慢慢变得谨慎:“您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?秘科提前告诉你了?”
他问得很小心,很恭谨。
泰尔斯细细盯着他的神色,手上的弩弓却不曾放松。
王子摇摇头,轻声开口:“第一次醒来之后,我对你说:你背负的可不是我,而是荒漠里的两千星辰骑兵。”
“这是秘科告诉我的情报。”
亡号鸦目光微动:“所以?”
泰尔斯眯起眼睛:“然而,几天前,你带着祈远城送来的消息打断了听证会议,也打断了伊恩的盘算——你说,星辰有五千骑兵突然出现在边境。”
蒙蒂的瞳孔瞬间放大!
“所以,在看到你对我的话,对两千还是五千之间的巨大差别毫无反应之后,”第二王子叹了一口气:“我就知道:你一开始就在对领主们说谎,故意夸大星辰的威胁,只为了让龙霄城把我交出去。”
“因为你是秘科的人,你清楚这个营救王子的计划。”
边上的尼寇莱不屑地轻笑一声。
几天前,当总部里的拉斐尔一再坚持秘科营救王子“自有合适的手段和安排”时,泰尔斯最初是不以为然的。
但现在看来……
泰尔斯凝重地看着被压制住的陨星者,扫过同样虚弱扶着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