错了。
泰尔斯小看大荒漠了。
它远比想象中可怕。
地上松软的沙子看似无害,实则障碍难行,一步一坑,爬坡的时候整个人还时常向脚后跟滑去,比北方冬季的雪地还要难对付,泰尔斯甚至感觉自己第一天走了不超过十里路。
大漠里的风速又大又急,泰尔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吹得东倒西歪,有一次,他干脆在爬坡的时候被直接刮落,一路翻滚和惨叫地下了沙丘,十分钟的攀登前功尽弃。
在那之后,泰尔斯决心再也不走高坡,再也不直上沙丘,而且最好顺着沙子的波纹走——你跟风过不去,风就跟你过不去。
沙漠里的地形也毫不平坦,起伏的沙丘便罢了,时不时还能遇到巨大的砂岩和陡峭的峡谷,泰尔斯在千辛万苦“勘探”了一座峡谷的底部之后,觉得自己还是离他们远一些为妙。
就这样,他一路前进,第一天,第一晚,第二天,第二晚……
一路走到现在。
荒漠的第四天。
依旧是没有人烟的,孤独的第四天。
一步又一步,泰尔斯眯着眼睛,尽力向前行进,数着步数,每过一段距离就取下水袋,抿上一小口水,湿润口腔。
不知道走了多久,太阳越来越高,周围越来越热。
他甚至能感觉到,厚布下的皮肤尽是汗水,而自己全身都被包裹在衣物里,又黏又湿,闷热难受。
但他不能解开。
不能。
泰尔斯强忍着不适,扶着手杖走下一个迎风坡,在背风处回头张望,不禁皱起眉头——他感觉自己走歪了。
该死。
他在心里咒骂道,就地把手杖插进沙子里,看着手杖投射在地上的影子,回头找来一块石头,放到影子的顶端。
在进入沙漠并吃足苦头的第一天后,泰尔斯就又遇到一个雪上加霜的问题:在黑径之行后获得的奇妙方向感,一度让泰尔斯欣喜地以为自己真的从此“永不迷途”,然而这种奇妙的能力却在进入大荒漠之后失灵了,他再也无法感觉到脚下的地形地貌和前路方向。
看来,哪怕看上去再万能的力量和存在,也会有水土不服的问题——泰尔斯疲惫地想道:如果漠神的真的存在,那他大概不欢迎那位银影人。
趁着太阳还不大,沙子还不热,他半坐下来休息一会儿,辨明方向。
泰尔斯吸吮了一口水,微微叹息。
三天了。
三天。
还要多久?
再三天?
还要走多久,他才能遇见救援?
他会死在这里吗?
真糟糕。
操!
泰尔斯摇了摇头,拍拍自己的脸颊,让自己急躁的心情冷静下来。
别去想,别去想,别去想。
泰尔斯告诫着自己:先到达下一个目的地,再思考下一步路。
否则,他害怕自己找不